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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週年結婚紀念日這天，裴雲霆把第八個私生子帶回家。
他照例扔給我一份離婚協議書，“先簽字離婚，等孩子百天宴那天再復婚。”
“把孩子照顧好，有半點閃失，你就別想復婚了。”
“不會生孩子，你有什麼用，真是娶了個廢物。”
為了維繫這場婚姻，我一直聽話妥協，幫他帶大一個又一個孩子。
就連裴家的傭人私底下都嘲笑議論我，說我是“新時代奶孃”。
這一次，我依舊聽話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轉頭卻回房間收拾東西。
裴雲霆輕蔑一笑，“過兩天還不是灰溜溜回來照顧孩子，求我復婚。”
“她都幫我養大了七個孩子，還差這一個嗎？”
我不吭聲，看了眼手機剛收到的消息。
“私人飛機已經安排好，等你到了我們就領證，婚禮在教堂辦。”
—
我只回覆了一個字：“好。”
站在房間外的裴雲霆抱著孩子，見我態度冷漠，他有些生氣。
“你和誰發消息，我說話你都不聽了是吧。”
他粗魯地將孩子放到床上，襁褓中的嬰兒瞬間哭鬧起來，啼哭聲擾得我頭疼。
“姜嘉苒！別給我耍小性子，不然我就斷了你們家的投資。”
“到時候你得跪在地上求我。”
耳旁還有裴雲霆的威脅，我嘴邊不由得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這樣的話，我聽了整整十年。
十年裡，他從來沒有把女人帶回家，帶回家的只是那些女人生下的孩子。
這比帶女人回家更加羞辱我。
他說，“生不了，你就養。”
我養大過他秘書生的孩子，初戀生的孩子，酒吧舞女生的孩子，公司職員生的孩子，女大學生生的孩子……
最大的孩子，今年已經九歲了。
裴雲霆拿孩子來羞辱我，羞辱我這個不能生育的女人。
可是他忘記了，我不能生育，不就是因為他造成的嗎？
我和裴雲霆剛結婚不久，他喜歡上公司的實習生。
他對我說，他這種身份的人在外面養女人很正常，讓我別矯情別鬧，不然兩家人的臉面都不好看。
縱使心中有委屈，為了兩家的利益，我還是忍了。
一週年紀念日那天，裴雲霆給我發消息，讓我提一盒藍莓上山去找他，只因為那個實習生突然想吃新鮮藍莓。
那時正是冬天，山上正下著鵝毛大雪，我獨自上山，雪路難走。
走到一半，我不小心掉進冰窟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