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裡面?”溫禾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沈清淮的助理,馮遠。
馮遠將人攔在包廂門口,“太太,沈總在談項目,要不你先回去?”
“是嗎?那我在這等他。”
溫禾說著,便直接在走廊的休息區坐下,姿態從容又堅定,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馮遠見狀,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太太,沈總今天可能會談得很晚,您在這裡等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先送您回去,等沈總忙完了,我再讓他聯繫您?”
溫禾抬眸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不用了,我就在這裡等他。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他工作。”
馮遠張了張嘴,還想再勸,但看到溫禾那模樣,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他點了點頭,退到一旁,拿出手機悄悄給沈清淮發了條消息。
“讓她進來。”裡面傳出沈清淮低沉的聲音。
馮遠聽到後,轉身對溫禾微微躬身,語氣恭敬:“太太,沈總請您進去。”
溫禾聞言,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從容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邁步朝包廂門口走去。
馮遠為她推開門,溫禾走進包廂,目光掃過房間內的眾人,最後落在坐在主位的沈清淮身上。
入目便是煙霧繚繞,圓桌旁坐滿了西裝革履的男人。
沈清淮坐在主位,身旁還放著半杯紅酒。
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指間夾了一支香菸。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香菸在指尖輕輕晃動,升起嫋嫋煙霧,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沈清淮抬眸看向溫禾,似乎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
“溫家小姐,屬實黏人啊。”
“是啊,沈總都要變成妻管嚴了。”
“這才坐下多久,夫人就來查崗啦。”
周圍的人開始半開玩笑地調侃,笑聲在包廂裡此起彼伏。
沈清淮面色不改,目光依舊落在溫禾身上。
他輕輕將香菸在菸灰缸裡摁滅,聲音低沉,“各位,今天就先聊到這兒。”
眾人聞言,雖意猶未盡,但也不好再說什麼,紛紛起身,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容。
一邊說著“沈總忙,我們先告辭”,一邊陸續走出包廂。
隨著最後一個人離開,包廂的門緩緩合上。
剛才還喧鬧的空間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溫禾和沈清淮兩人。
溫禾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在沈清淮身上停留片刻,然後緩緩走向他。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抱歉,打擾你們談事了。”
溫禾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她微微皺眉,伸手揮了揮面前的煙霧,試圖驅散那刺鼻的氣味。
沈清淮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新鮮空氣灌進包廂,同時說道:“怎麼突然來了?”
溫禾走到他身邊,看著窗外繁華的夜景,輕聲說:“你最近總是早出晚歸,我想見見你。”
沈清淮轉頭看向她,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
他伸出手,輕輕捋了捋溫禾耳邊的碎髮:“公司最近項目多,應酬也多,忙完這陣就好了。”
“可是你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了,我很想你。”溫禾捧著他的臉,很認真的說。
他們是商業聯姻,兩年前辦了場盛大的世紀婚禮。
和其他聯姻的夫妻一樣,他們沒有感情基礎,只見了一面,知曉了對方的名字,就舉辦了婚禮。
婚後,沈清淮對他這個妻子,一直相敬如賓。
對他來說,跟誰結婚都沒差別,不過就是戶口本上多了個名字而已。
但溫禾好像不是。
她是真心想把日子過好,婚後努力適應新身份,學著瞭解沈清淮的喜好,精心操持家裡的一切。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沈清淮低聲說道。
“那今天回家嗎?”
溫禾的目光直直地望進沈清淮的眼底,那雙清澈的眼眸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思念和期待。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頰,指尖微涼,卻讓沈清淮的心微微一顫。
沈清淮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從自己臉上輕輕拉下來,語氣淡然:“回。”
溫禾是溫長明和前妻生的女兒,23歲被接回伝城,同年就和沈清淮結了婚。
她人如其名,溫和又清冷,像極了沒有脾氣的菟絲花,對什麼都無所謂。
唯獨沈清淮。
得到肯定答覆,溫禾嘴角上揚,眼中亮起星星點點的光。
她輕輕挽住沈清淮的胳膊,聲音裡滿是藏不住的喜悅:“那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沈清淮點了點頭,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手臂上,另一隻手則自然地牽起溫禾的手。
“走吧。”
走廊裡,燈光昏黃而柔和,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兩人走出包廂,馮遠早已在門口等候。
見他們出來,馮遠立刻上前,低聲問道:“沈總,車已經備好了,需要我送您和太太回去嗎?”
沈清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開車。”
馮遠點了點頭,退到一旁,目送兩人離開。
沈清淮牽著溫禾的手,一路走到停車場。
夜風微涼,溫禾下意識地往沈清淮身邊靠了靠。
沈清淮察覺到她的動作,側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冷?”
溫禾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冷。”
沈清淮沒再說什麼,只是握緊了她的手,帶著她走到車前,替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溫禾坐進車裡,沈清淮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啟動車子。
車內一片安靜,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聲。
“今天的事,抱歉。”溫禾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沈清淮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側頭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道歉?”
溫禾抿了抿唇,低聲道:“我不該突然來找你,打擾你談事情。”
她知道,她未經允許貿然打擾沈清淮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
可是她已經足足一個月沒有看見他了。
再看不到那張臉,她真的要瘋了。
沈清淮沉默了片刻,隨即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好道歉的。”
溫禾聞言,心裡微微一鬆,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其實我,”她轉過頭,看向沈清淮的側臉,輕聲說道:“很想你。”
沈清淮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溫禾對他,一直如此。
他沒有立刻回應,只是專注地看著前方的路,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知道。”
溫禾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她知道,沈清淮對她沒有感情。
但他願意跟她回家,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