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再說！”
陳長生環顧四周，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空間狹小逼仄，僅能容納一人平躺，周圍木質的觸感冰冷而堅硬。
“果然是棺材。”陳長生微微嘆息，心中湧起一絲回憶。
在他臨終前，大多數弟子都已各奔前程，已是各方勢力的嶄露頭角的天驕，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最後能守在他身邊的，只有那個年紀最小的丫頭。
“應該是小丫頭把我埋了吧。”陳長生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想起昔日場景：
那是系統提醒他的，說那個怯生生站在門外的小姑娘有“女帝之資”，是千年難遇的修煉奇才。
他這才破例收了這個小徒弟。
系統隨即獎勵了《吞天魔功》，可吞噬天地萬物精華，鑄就自身無敵身的蓋世神功。
陳長生將這門神功傳授給了小丫頭，沒想到她天賦異稟，短短幾年就將《吞天魔功》修煉到了小成境界。
“可惜那時我已是油盡燈枯，沒能看到她真正成長起來。”陳長生搖頭輕嘆，“如今三百年過去，不知她修煉得如何了？”
“不想這些了，先出去再說！”陳長生感受到體內力量逐漸恢復，猛地朝前一拳轟出。
“轟！”
一聲悶響，棺材板四分五裂。
泥土簌簌墜落，他如蛟龍出淵般騰躍而出，直接破土而出。
陳長生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在墳丘之上，向四周張望。
山清水秀，雲霧繚繞。
遠處山巒起伏，如臥龍盤踞。
近處溪流潺潺，如玉帶環繞。
古木參天，奇花異草點綴其間，靈氣氤氳，宛如仙境。
“倒是個風水寶地，這丫頭倒是有心了。”陳長生輕聲笑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欣慰。
他想起初見小丫頭時的情景。
那時她不過十二三歲，卻已有不凡氣度。
明明怯生生站在門外，卻強自按捺著緊張，眼中帶著不輸給任何人的堅定。
“師尊，我想學《吞天魔功》。”當時他將功法交給她時，她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彩。
“為師命不久矣，恐怕看不到你大成之日了。”陳長生記得自己這樣對她說。
小丫頭卻倔強地搖頭：“弟子必不負師尊期望！”
從此她廢寢忘食，晝夜苦修。每當陳長生氣息微弱時，她便以自身精純的靈力為他續命。
“可惜還是擋不住壽元枯竭啊。”陳長生望向遠方，“不知道三百年後，你成了什麼樣子？”
微風拂面，帶來遠方隱約的清香。
陳長生整了整衣襟，向山谷外走去。
山谷入口處，幾名身著華麗長袍的弟子把守在那裡。
他們的服飾上繡著精美的流雲紋，腰間佩戴著精緻的玉佩，氣息內斂而強大。
“師兄，這山谷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女帝大人如此重視，甚至派我們輪流在此守護？”一名年輕弟子忍不住問道，聲音中滿是好奇。
守在一旁的老弟子聞言，微微一笑：“你是新來的，不知道也正常。”
他指了指山谷深處，語氣中充滿了敬畏，“這裡，是埋葬聖師的地方。”
“聖師？”年輕弟子一怔。
“不錯，聖師！”老弟子的眼中閃爍著敬仰的光芒，“他老人家在世時，收徒百人，桃李滿天下。你可知道，如今大陸上那些叱吒風雲的大人物，有多少是他老人家的弟子？”
年輕弟子搖頭，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魔教的血煞教主，神朝的玄陽帝君，聖地的太虛宗主……”老弟子如數家珍般道來，“各個領域，各大勢力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曾經都是聖師的弟子！”
“什麼？！”年輕弟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當然，就連我們萬華宗的宗主，萬華女帝，也是聖師最小的弟子。”老弟子驕傲地挺了挺胸，“我們能守在這裡，是莫大的榮幸！”
年輕弟子恍然大悟，不由得肅然起敬：“原來如此，沒想到大陸上還有這等驚世奇人！”
他忽又疑惑道，“可是，既然聖師如此厲害，怎麼會…”
話沒說完，他突然閉嘴了，因為老弟子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聖師有短命之症，縱有通天之能，亦難逃壽元枯竭之命。”老弟子嘆息道，“這是聖師唯一的遺憾。”
就在這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山谷中傳來。
幾名弟子立刻警覺起來，目光投向山谷深處。
一個身影緩緩走出山谷。
那是一個氣質卓然的中年男子，身穿簡樸的青灰色長袍，上面還帶著一些泥土灰塵，但面容清瘦而英朗，眉宇間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超然氣度，令人一眼難忘。
雖然他的氣息並不強大，約莫只有煉神初期的樣子，但幾名弟子卻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壓迫感，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修士，而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幾位道友，請問蒼鷹鎮怎麼走？”陳長生看到幾名守衛，微微拱手問道。
守衛弟子們呆若木雞，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忘記了，更別提回答問題。
陳長生見他們沒反應，眉頭微皺，又問了一句：“請問蒼鷹鎮，怎麼走？”
依然沒有回應。
“算了。”陳長生搖搖頭，徑直從幾人身邊走過，順著山路向遠處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幾名弟子才如夢初醒，面面相覷。
“我…我沒看錯吧？從山谷裡…出來了一個人？”年輕弟子結結巴巴地說。
“我也看到了…”老弟子喃喃道，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這山谷裡，不是隻埋葬著聖師一人嗎？除此之外，一切生靈、活物都不存，是是實實在在的生命禁區！”另一名弟子聲音顫抖。
“臥槽！那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年輕弟子終於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難道是…不可能…決不可能…”老弟子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慘白。
幾人互相看了看，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快！快去稟告女帝大人！”老弟子大喝一聲，身形如電，向宗門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