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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樓,正看見餐桌上彷彿一家三口般的溫馨畫面。
秦遠舟遞給裴笙笙牛奶,親自為她擺放餐具,秦年在一旁笑得眉眼彎彎。
等我走到餐桌邊,溫馨氣氛彷彿凍結,秦遠舟尷尬地停了手上動作解釋,
“煙兒,我們想讓你多睡會就沒叫你。”
裴笙笙歪頭一笑,“姐姐,年年說你最近身子不好,運動會就由我代勞了,你不會介意吧。”
秦年低著頭默不作聲,秦遠舟倒是趕緊走來牽著我的手。
“年年聽你前幾天咳嗽,怕你身體支撐不住。”
我點點頭,即使心疼得無法呼吸也竭力平靜道:
“沒關係,反正去了,我的身份也只會丟年年的臉。”
秦年悄悄鬆一口氣,拉著我坐到他身邊安慰。
可我突然想起,自我出獄後,秦遠舟和秦年從來不會在家以外的任何地方牽我的手。
他們說這是怕我受流言蜚語的侵擾,
卻原來,這是暗地裡偷偷和我劃清界限。
裴笙笙側身和秦遠舟說話,一塊瑩瑩的綠色玉佩落出領口。
我騰得起身質問:
“我的玉佩怎麼會在你那裡!”
我從孤兒院起隨身攜帶的玉佩,絕不可能認錯。
秦遠舟擰眉:“你那麼生氣幹什麼?”
“玉佩是裴家血脈的證明,你入獄多年,總要有人繼承。”
“況且,岳父岳母早就登報和你接觸關係,這塊玉佩給笙笙也是理所應當,你要是喜歡,我以後送你一塊。”
“秦遠舟!你明知道玉佩對我有多重要!”
我氣得渾身顫抖,血液彷彿衝進大腦。
孤兒院裡無數個日夜,我都撫摸著這塊玉佩,堅信自己有天一定會和家人團聚。
後來,裴爺爺根據這塊玉佩將我找回,還讓我履行玉佩定下的婚約。
我把這塊玉佩視若珍寶,細心呵護。
因為它讓我找到最好的親人和愛人。
可秦遠舟輕而易舉就送給裴笙笙,把我的存在當做了笑話!
“姐姐你別生氣,我這就還給你。”
裴笙笙眼睛瞬間染上霧氣,通紅的眼眶讓秦遠舟沉了臉。
“這玉佩你明明放著不戴,你就那麼喜歡搶笙笙的東西嗎?”
冷漠的眼神像扎向我胸口的刀,疼得我頹然坐回凳子上。
見我臉色太差,秦年過來親暱安慰:“媽媽,一塊玉佩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晚上我們去參加外公辦的晚宴好不好,我希望外公外婆能夠早日原諒你。”
提起親生父母,我忍不住點點頭,答應下來。
秦年開心地拍手,還跑上樓為我挑選衣服,好像還是從前淘氣的模樣。
等我換好禮服下樓,秦遠舟的目光閃爍了兩分,欲言又止。
“姐姐的裙子真好看啊,今晚一定萬眾矚目。”
裴笙笙捂著嘴偷笑,秦遠舟遲疑的表情也轉為平靜。
等到了現場,我才發現這是具有悼念性的慈善晚宴,所有賓客都身著黑白禮服。
我一身粉紅長裙,既豔俗又格格不入,被保安攔在門外失手推進水坑,路過的賓客指指點點。
回過神來,秦遠舟已經牽著裴笙笙和秦年走進會場,親密無間的模樣刺得我眼眶生疼。
我忍不住大喊秦遠舟的名字,余光中卻衝過來熟悉的身影。
“滾回去!誰讓你來丟人現眼的!”
我的親生父親,此刻看我的眼神卻像避之不及的垃圾。
“你要是真有點廉恥心,就不該穿這種衣服來破壞老爺子的追念會。”
四周一片倒吸氣聲,都在指責我是裴爺爺帶回來的白眼狼,是板上釘釘的詐騙犯。
“我們裴家從來沒出過勞改犯,我早就跟你斷絕關係了,你還要點臉就趕緊滾回去跟遠舟離婚,這門婚事本就是笙笙的!”
天空瞬間磅礴大雨,淋得我睜不開眼,用盡力氣嘶吼。
“可我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被丟在孤兒院十八年的是我,總院的主刀醫生是我,秦遠舟唯一的妻子是我,她裴笙笙才是偷走我一切的小偷!”
“啪——”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我被這一巴掌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