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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舟進水時,厲安宴搶走我的救生衣為蘇淼淼套上,
“淼淼她不會游泳。”
然後毫不留情地將我推下船。
他忘了我有恐水症,還懷有六個月身孕。
後來船徹底打翻,他頭也不回地抱著蘇淼淼快速遊向岸邊。
留我一人在水裡掙扎,漸漸沉入湖底。
為給蘇淼淼壓驚,他請來無人機團隊在市民中心表演,
而我在醫院做清宮手術無人問津。
出院後,我平靜地撥通電話:“孩子沒了,我們離婚吧。”
厲安宴滿是不耐煩,“不就是一件救生衣,鬧失蹤也就算了,有必要鬧離婚?”
半瞬他才意識到什麼,怒吼道:“你真沒用,連孩子都保不住!”
一月後,我風光改嫁京圈大佬,他徹底慌了。
……
回到家,厲安宴將床單扔到我身上,“髒了,去洗。”
蘇淼淼穿著我的睡裙,倚在門框上,嬌俏道,“安宴哥哥你壞!會被別人看到的!”
“不好意思啊含迎姐,我睡覺不老實,不小心流上邊了,只好辛苦你了。”
見我不說話,她作勢驚訝地捂著嘴,“哎呀,剛和安宴哥哥在房間裡玩遊戲不小心弄溼裙子,只好借一下姐姐的,你不介意吧?”
她將長髮撩到耳後,曖昧的痕跡若隱若現。
蘇淼淼在厲安宴面前挑了一下肩帶,眼波流轉,“原來含迎姐喜歡這種風格啊,好成熟哦,不像我,都沒有穿過料子這麼少的的睡衣呢。”
厲安宴立即道,“乖,你還小,就這一次,以後不許這麼穿。”
這條宋錦床單母親整整織了一年,是她離世前為我準備的嫁妝。
我沉默著抱著床單離開,走到客廳發現身上起了許多疹子。
轉頭看到餐桌上擺滿了鮮花。
恍惚想起答應厲安宴在一起的那天,他也是這樣,在酒店裡擺滿了鮮花。
他不知道我花粉過敏,將我送到醫院的時候,從來高冷自持的男孩,哭得像個傻子。
從那之後,無論是家裡還是公司,再沒有出現過一盆花。
我死死盯著那些花,攥著床單的手指幾乎要變形。
聽到我不停打噴嚏翻找過敏藥的動靜,厲安宴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
“小姑娘喜歡就買了,你沒提前說要回來,過來吧,給你擦藥。”
好似在解釋,又好似在責怪。
我接過藥,輕聲道,“我自己來吧。”
厲安宴強硬地將我拉到沙發上,熟稔地替我上藥。
望著他的側臉,眼淚不禁在眼眶打轉,我心中竟卑鄙地升起一絲期翼——
他仍愛我,蘇淼淼只是一時新鮮……
“阿宴……”
下一刻,他將棉籤扔進垃圾桶,語氣如常,“淼淼家在裝修,在這裡住幾天,你過敏的話,先搬到地下室住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厲安宴,這是我家!”
他臉上隨即生出幾分不耐,“不就是住個地下室,你又鬧什麼?”
“還不是你毛病太多,動不動就過敏!”
“難怪孩子輕易沒了!幸虧沒生下來,不然生下來也是一堆毛病。”
我瞪大雙眼,眼淚像斷了線。
半年前,他小心翼翼吻著我的肚子,期盼著孩子出生。
卻在端午節的龍舟比賽,為蘇淼淼的一句,“人多熱鬧”,被稱作冷麵總裁的他不僅親自下場參加,還逼我這個懷孕六個月的孕婦上船。
蘇淼淼愛美不願穿救生衣,嘲諷穿了救生衣的我,“含迎姐這個樣子,好像一隻腐爛膨脹的大胖豬啊。”
他竟笑著點點蘇淼淼的鼻子,“就你貧!”
龍舟進水,他明知我有恐水症,還是為了蘇淼淼強行脫下我的救生衣,將我推下船,任由我沉入湖底……
我仰頭將眼淚逼回去,平靜地看著他摔門而去的背影。
半夜,厲安宴將好不容易入睡的我搖醒。
只見他神情緊張,“紅糖水怎麼熬?淼淼來例假了,疼得厲害。”
我強忍著腹部刀口隱隱的痛意,被他拉到廚房。
結婚七年,他踏足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如今卻為了蘇淼淼半夜煮紅糖水。
紅糖水煮好,他小心翼翼地捧著碗上樓,沒再看我一眼。
凌晨,蘇淼淼專門發了一個朋友圈。
“員工生理期安慰員工的老闆才是好老闆~”
照片上,厲安宴滿目柔情地喂她。
可笑的是,手上還戴著我們的婚戒。
“叮咚!”
紀念日小程序發來提醒,“七週年啦,厲安宴和沈含迎會永遠在一起!”
我平靜地將軟件卸載。
紀念日提醒是他設置的,如今他本人都忘了,所有機械的提醒都沒有了意義。
第二天,我如常做好早餐。
打去一個電話,“嗯,等他簽完協議,婚禮見。”
厲安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誰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