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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事別給我打電話,死了再說。”
電話沒有掛斷。
透過話筒,女人的嬌吟聲和男人的悶哼聲交織在一起。
“咳咳咳。”
我又吐出一大口血,血在空中噴灑,濺在地上與衣服上。
這下我是真的要死了。
但是傅崢,我沒法再給你打電話了。
逐漸地,身體變得越來越輕盈。
我飄蕩在空中的時候,看見了汽車駕駛位上坐的是連嬌的炙熱愛慕者張牧,瞬間有了答案。
他愛連嬌,曾經是連嬌最好的一把刀。
他仗著家裡有錢有勢,沒少幹違法之事。
或許,這本就是針對我的車禍。
他尤覺不夠,在我的身體上反覆碾壓,直到內臟流出,才下車在我的身體上狠狠啐了一口。
“呸!你也配和嬌嬌爭?”
我飄在空中,看著救護車將我殘破的身子拉走。
本就因服下激素藥浮腫的我,在車禍下更加面目全非。
跟著救護車來了醫院,我看見警察將我懷中的物件交給了傅崢。
他皺著眉,一臉嫌棄地看著我的遺物。
卻在看到佈滿盲文的向日葵後的程淼的名字睜大了眼睛。
他顫抖著聲音:“這….也是程淼的遺物?”
警方點了點頭:“是在車禍現場,死者手裡抱著的。”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攥著向日葵的指節泛著白。
“他媽的有什麼不可能!她為了你學盲文,得到的卻是你忘恩負義!”
笑笑也趕到了,她聽見傅崢的聲音,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
“啊!”連嬌尖叫一聲:“林笑笑!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打傅崢哥哥?”
笑笑反手對著連嬌就是一巴掌:“婊子配狗,天經地義,我打你也算順應天道!”
恰逢此時手術結束,護士從手術室走出來,:“哪位是患者家屬?”
“我!”
笑笑直接衝到了護士身邊。
傅崢也站起身來:“我是。”
“你和淼淼都沒有領證,你算哪門子家屬?給老孃滾遠點!”笑笑從包裡拿出合同,“這是死者生前給我的委託書。”
護士看完委託書,將相關文件交到閨蜜手上。
傅崢湊過去看了一眼:“程淼是ab型血?”
他忽的僵硬了動作,回過頭看了一眼連嬌:“嬌嬌,你是什麼血型?”
連嬌的笑容滯了滯:“…….我不記得了。”
傅崢擰著眉頭若有所思。
連家人和母親也到了。
但是母親沒有關心我的死亡,而是第一時間就過去拉著連嬌的手:“小姐有沒有嚇壞了?醫院不是好地方,小姐沒必要來討這晦氣。”
傅崢將方才血型的事情同連父連母的事兒說了:“我記得伯父伯母都是ab型血,但是嬌嬌卻是o型血……”
聰明人提點酒桶,不需要吧話說得太明白。
他們看著母親對連嬌慈愛的模樣,心中有了猜測,當即拉著母親和連嬌一同去做了基因檢測。
“怎,怎麼會這樣……”
連母呆坐在原地:“程淼才是我的女兒?”
母親神情閃爍,正想悄悄離開,卻被保鏢按倒在地。
原來連嬌是母親的孩子,而我才是真正的連家大小姐。
她在我和連嬌出生時,就將我們的身份互換了。
此時警察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司機畏罪潛逃了,但是我們查到了司機與連嬌的聊天記錄,是連嬌讓他把車撞向程淼的。”
連父連母當即要把母親和連嬌送到監獄。
母親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饒著:“先生太太,饒了嬌嬌吧,好歹她也做了你們這麼多年的女兒。反正程淼死都死了,你們也不能再失去一個女兒了。”
“你害了我女兒的一生啊!你怎麼還敢讓我放過你們!”
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人,我的眼淚從眼眶中流出來。
怪不得母親從來都不喜歡我。
我還一直以為是自己不懂事不聽話,才惹了她的厭惡。
所以這些年,我努力讓自己聽話,從不忤逆母親的話。
我乖乖接受激素藥的針,任由針孔在自己身上留下血孔;心甘情願將自己嘔心瀝血熬夜多日的設計作品讓給連嬌,讓她去拿我夢寐以求的大獎。
都只是為了讓她多愛我一點。
但饒是這樣,我也沒見過她對我一絲露出笑臉。
我想不明白,哪怕養條狗,一起生活二十年都會有感情。
為何她能這般殘忍。
傅崢捏住連嬌的脖子,咬牙切齒的問道:“連嬌,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要是不老實回答,我現在就殺了你。當年我失明時,一直陪著我的人是你還是程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