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還是先算了再說吧。”陸行舟開口打著圓場，寓意這東西他自己不怎麼信。
攤主點了點頭，而後起卦算了起來。
片刻後攤主緩緩開口：“二位前程倒也不差，卦象顯示，賢伉儷小事皆可成，只有少數大事難成，另外二位生命中有小人擋道，此為命中大劫……”
攤主老神在在的說道，感覺有些模稜兩可，這種話放在任何人身上，似乎都能應驗。
不過此時陸行舟和江攬月都是心中暗自思量。
陸行舟結合算卦的結果想到，命中小人應該就是那位男主小師弟，而江攬月則是想到了顧清雪，她認為顧清雪是擋在她和陸行舟之間的最大障礙。
在這位攬月仙尊心中，什麼修為境界，什麼天下蒼生，什麼正道浩然，都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只有一件，就是和陸行舟在一起。
不久後兩人離開卦攤，都有些心不在焉，還是陸行舟最先調整心態。
他主動對江攬月說道：“師尊不用放在心上，這些江湖術士就是給人制造焦慮，然後好賺取錢財的。”
江攬月以為陸行舟說的是兩人名字寓意不好，她很高興陸行舟會主動安慰自己，於是笑著對陸行舟說道：“我們自己覺得好就好，我輩修士本就逆天而行，什麼不可為？什麼一場空？我命由我不由天。”
“師尊說的是，我們就將不可為變成可為，將一場空變成真實。”陸行舟也是心態積極之人，說完這話他與江攬月相視一笑，氣氛非常的溫馨。
現在一回想，陸行舟發現這些年來自己和江攬月關係一直非常融洽溫馨，變化都是從半年前開始的，似乎這一切都是為了給那位男主小師弟做鋪墊。
“接下來我們去哪？”江攬月很久沒有心情這麼好過了，此刻她就像小鳥依人的妻子，一切都以丈夫馬首是瞻。
“聽聞南方雲夢近日有一隻水魔獸出沒，我們去看看吧，此魔出現百姓民不聊生，殺了它即是斬妖除魔，她的內丹應該也可助我修煉。”陸行舟說出了接下來的計劃。
青玄門是正道，斬妖除魔一直是門派職責，歷代青玄門弟子也都以斬妖除魔護佑蒼生為己任。
隨即兩人又駕馭飛劍朝南飛去，雖然飛劍化作遁光速度很快，但云夢距離青玄門有數萬裡的距離，兩人進入雲夢地界時，已經是夜晚。
兩人沒有前往城池住宿，而是循著原野上的一處火光落下，這裡看上去頗為荒涼，夜晚火光散發的地方，是一座荒村古廟。
廟宇已經殘破不堪，之所以有火光，是因為今夜在此借宿的人不少。
當陸行舟和江攬月並肩走入古廟時，就看到院子裡至少有十來人，三三兩兩聚在殘垣斷壁下，倒是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打擾諸位了，我們途經此地，打算在此過夜。”陸行舟率先抱拳說道。
隨即就是七嘴八舌的回應，沒有話本里那種刺頭言論，都是出門在外的，人其實都挺和善。
這些人裡有行商的小販，有探親遠行的，有四處漂泊的雜耍藝人，還有走鏢的鏢師，不同身份的人在這個地方相遇。
陸行舟和江攬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兩人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對夫妻，陸行舟表現的也很體貼，忙著幫江攬月鋪乾草，而江攬月則拿出水囊和乾糧，含情脈脈的遞給陸行舟。
“老先生既然是表演牽絲戲的，那不妨就在這裡給大家演上一齣如何？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些許銅錢不知能否讓我等開眼？”忽然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人，拿出一吊錢對著一個老人說道。
此話一齣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目光，陸行舟和江攬月自然也看了過去，那老人身前擺著一個木箱，上面蓋著紅綢，看起來很是寶貝。
老人笑容可掬的雙手接過錢，而後看向眾人說道：“那小老兒就獻醜了。”
眾人紛紛叫好，本來荒郊野外就挺無聊，現在還能看戲，自然都很高興。
在眾人的注視下，老人打開木箱，那木箱打開幾經調整，竟然就是一個小舞臺，一男一女兩個木偶也出現在舞臺上。
木偶製作很是精巧，五官栩栩如生，由無數絲線連接著關節，這些絲線都操控在老人手中。
很快老人就開始表演，在他熟練的操作下，兩個木偶彷彿有了生命，在一尺見方的舞臺上顧盼生輝。
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老人還能用三種聲音，分別扮演著旁白，男木偶，女木偶。
三種聲音形象相差極大，就彷彿三個完全不同的人，甚至老人用的女聲能以假亂真，只聽聲音還以為是一位嬌羞的富家小姐。
看著眼前的牽絲戲，陸行舟忽然想起了那些奇怪的彈幕，一瞬間他有種感覺，那些彈幕背後的人，就好像現在看牽絲戲的他們。
而這個世界就是一個舞臺，自己和江攬月就是提線木偶。
“師尊，你說我們這個世界會不會也是一場早有結局的戲？你我皆是那提線的木偶？”陸行舟小聲的對江攬月說道，這種想法也讓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行舟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江攬月認真的看向陸行舟問道。
“就是突然有感而發，或許一切早有定數，所謂天命難違嘛。”陸行舟沒辦法向江攬月解釋自己看到的彈幕，這說法倒也像有感而發。
“沒有人可以決定我們的命運，就算是天也不行，什麼天命難違？若不順心便連天也伐了。”江攬月非常霸氣的說道，但她看向陸行舟的眼神始終溫柔。
“師尊說的對，沒人能決定我們的命運，有師尊在真好。”陸行舟原本有些沮喪的心情，被江攬月三言兩語又給整亢奮了，而他也更加認識到自己這個絕美師尊的好，不僅長得漂亮，心境態度也是值得學習。
聽到陸行舟說有自己真好，江攬月內心瞬間被蜜糖填滿，下一刻她鼓起勇氣說道：“行舟，能借你肩膀靠一靠嗎？我有些累了……”
江攬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很假，堂堂正道魁首攬月仙尊，怎麼可能累了？
“只要師尊需要，我的肩膀永遠為師尊留著。”陸行舟主動往江攬月身邊挪了挪，說出的話更是讓江攬月都快坐不穩了。
索性她也就坐不穩，順勢將腦袋靠在了陸行舟的肩膀上，一隻手臂還穿過陸行舟的手臂，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但兩人手臂也交叉在了一起。
江攬月好久沒有如此滿足過了，這一次她沒有心臟狂跳不止，反而無比的平靜安心，這一刻她竟然真的有些睏意，緩緩的閉上了眼，似乎真的累了。
“好好好……”
“精彩，真精彩……”
一炷香的時間後，在一片喝彩聲中，牽絲戲表演結束。
江攬月也被吵醒，她緩緩睜開眼，臉上還保持著甜蜜的笑容。
只是下一刻，她以傳音的方式對陸行舟說了一句：“那牽絲戲藝人，是魔道千機門的人，恐怕也是為水魔獸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