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只跪過兩種人,國家和你。”--時聿周
文/掌燈燎火
2025.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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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剛走到女洗手間不遠處,成以笙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男人被扇了一巴掌。
男人身姿筆挺,右臉的指印沒能掩蓋住周身氣度。
他穿著黑色西裝,領帶系得規整,在滿是阿瑪尼高定的宴會上格格不入。
成以笙還是頭一回見人把西裝穿得冷硬如鎧甲。
定睛一看,施暴者竟是死對頭孫雅薇,成以笙不禁多打量了幾眼。
孫雅薇杏目圓睜,柳眉倒豎,伸著剛扇完巴掌的手,惡狠狠地罵道:“你不過是我媽請回來保護我的一條狗,憑什麼在這兒多管閒事?”
男人修長的兩指間穩穩捏著一盒計生用品,神色坦然,不慌不忙道:“夫人特意叮囑,小姐在外玩鬧無妨,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安全措施。”
他是孫雅薇的保鏢?
成以笙看他被罵也不卑不亢,覺得有點意思。
孫雅薇作為孫家長房獨生女,自幼被寵得驕縱任性。
母親有錢,多得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不像成以笙,父親有錢,多得是數不清的兄弟姐妹。
人前,孫雅薇總裝出一副溫柔嫻靜的淑女模樣,私下裡卻愛玩弄男人,那些長相帥氣、寬肩窄腰的男模,多數淪為她消遣的玩物 。
周圍賓客路過,都好奇地瞥向他們。
一道道目光讓孫雅薇臉色愈發難看。
她臉頰漲紅,壓低聲音說:“時聿周,你還不趕緊把那東西收起來!是嫌我還不夠丟人?”
時聿周神色平靜,目光坦然地與她對視:“孫小姐,要是您玩夠了,我這就送您回家。”
這話讓孫雅薇火冒三丈。
十五分鐘前,她正在酒店安全通道和男人親暱,氣氛正濃時,被時聿周攪和了,到嘴的“鴨子”飛了。
孫雅薇猛地扯住時聿周的領帶,拽著他往女廁所拖,大喊:“全部人給我出去!”
孫家是魔都顯赫家族之一,權勢滔天。
普通名媛貴女平日就忌憚孫雅薇,此刻聽到怒吼,趕緊慌張離開。
孫雅薇把時聿周抵在牆上,一隻手攥著他的領帶,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你攪黃了我的好事,那就把你自己賠給我。不然,我就跟我媽說你意圖強暴我,然後把你換掉。”
她知道時聿周缺錢,篤定能拿捏他。
其實,孫雅薇覬覦時聿周很久了。
這男人長相、身材都極為出眾,只當個保鏢,實在浪費,就該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時聿周眉頭微皺,剛要開口拒絕。
“吱呀——”
女廁所門被推開,成以笙走了進來。
三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成以笙神色自若地站在洗手檯前,動作優雅地從精緻手包裡拿出口紅,微微仰頭,對著鏡子不緊不慢旋出膏體,緩緩補妝。
鏡子映出孫雅薇憤怒猙獰的模樣。
“成以笙,你出去,這洗手間我包了!”孫雅薇扯著嗓子喊,眼中冒火。
成以笙嘴角上揚,手上動作不停,輕描淡寫道:“見過逼良為娼,少見逼良為男妓,你今晚可讓我開眼了。”
孫雅薇臉瞬間漲紅,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到她跟前,咬牙切齒道:“你一個庶出的,別以為攀上京暘哥哥就能得意。”
說起陸京暘,孫雅薇眼神閃過愛慕與不甘。
她喜歡陸家長子陸京暘很久了,滿心以為自己才該站在他身邊。
可前些日子,陸京暘卻突然和成以笙訂婚,震驚魔都上流圈。
成孫兩家勢力相當,但她嫡女和成以笙庶女的身份天差地別。
大家都驚訝,向來精明的陸京暘怎麼會放棄孫雅薇,選擇成以笙。
唯一解釋,大概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陸京暘沉迷成以笙的美貌。
成以笙嘴角勾起一抹明豔又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我一個庶女都能攀上高枝,孫小姐你卻只能眼巴巴看著,淪為手下敗將。難不成是你那些風流事在魔都傳開,把好事攪黃了?”
這些世家豪門裡的貴公子,哪個不是秉持著“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做派。
自己不過是略施小計,把孫雅薇在夜店那些衣著暴露、舉止熱辣的照片,匿名送到了陸老爺子手上。
不管她身份多麼高貴,又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頭上頂了片青青草原呢。
孫雅薇聽了這話,肺都快氣炸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她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成以笙,抬起手就想一巴掌扇過去。
成以笙眼眸一凜,下意識地抬手準備自衛。
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穩穩地掐住了孫雅薇的手腕。
孫雅薇不用回頭看,光憑那熟悉的氣息就知道是誰。
她氣得渾身發抖,扯著嗓子怒聲大喊:“時聿周,你到底是誰的人?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忘了是孫家在給你發工資嗎?”
他不幫自己教訓這個可惡的成以笙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出手製止自己,簡直反了天了!
時聿周將她的手拽下,平靜道:“小姐,夫人特意交代過,不希望您在今晚的宴會上生出事端。”
孫雅薇咬牙切齒,心裡暗自腹誹。
夫人!夫人!夫人!這男人翻來覆去就會拿我媽出來壓我。
成以笙輕笑:“孫小姐,聽媽媽的話,早點回家吧。”
免得再在這兒丟人現眼。
話落,她身姿優雅,邁著從容的步伐往洗手間外走去。
孫雅薇看著她的背影,氣得猛跺腳,最後還狠狠踩了時聿週一腳。
成以笙剛走出女洗手間,就看見陸京暘迎面走來。
他身姿挺拔,一襲剪裁得體的西裝襯出他修長的身形,單手隨意地插在褲兜,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
在成以笙跟前站定後,陸京暘抬手,把她臉頰邊的幾縷碎髮別到耳後,輕聲問:“怎麼去這麼久,不舒服嗎?”
成以笙嘴角上揚,露出笑意,說:“沒事,就是碰上點小插曲。我們回宴會廳吧。”
陸京暘點點頭,胳膊往前一伸,成以笙便順勢挽住他的臂彎。
今晚的慈善晚宴名流匯聚,水晶燈明晃晃的。
在場的權貴們都想借著做慈善出風頭,可成以笙對這種宴會興致缺缺,她不過是陪陸京暘走個過場。
兩人剛訂婚,外界議論紛紛,大多不看好這樁聯姻。
成以笙得靠和陸家聯姻坐穩暗脈少主之位。
她心裡清楚,若不是和陸京暘的關係,父親絕不會把成家暗脈產業話事人的位置交給她。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維繫好和陸京暘的恩愛假象 。
宴會進行到一半,廳內喧囂與悶熱交織,成以笙覺得有些憋悶,便尋了個機會,來到酒店一處露臺透氣。
月光下,時聿周斜靠欄杆,正盯著手裡的東西。
成以笙從手包拿出煙盒抖了抖,抽出一支菸,朝他走去,高跟鞋聲在露臺格外清脆。
時聿周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眸光直直落在成以笙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
成以笙走到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把煙叼在嘴裡,伸手去包裡摸打火機,一個不小心,打火機掉在地上,滾到他腳邊。
她微微皺眉,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抬眸看著時聿周,嘴角一勾:“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