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群情激奮，矛頭紛紛指向了孫成果。
大家都是想來租學區房的，自然是站在手握房源的徐帆這邊。
孫成果被眾人指責得面紅耳赤，尷尬無比，但又不敢反駁，只能繼續對著徐帆點頭哈腰，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王瑞和周綺夢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周圍那些鄙夷和嘲諷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他們身上。
他們知道，今天過後，他們不僅工作沒了，名聲也徹底臭了。
徐帆看著眼前這熱鬧的景象，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這效果，到位了！
孫成果見徐帆不接茬，心裡更慌了。
連忙又踹了王瑞一腳，壓低聲音吼道：
“還愣著幹什麼？給徐先生道歉！磕頭！叫爺爺！”
王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尤其還有昔日的下屬和那些看熱鬧的潛在租客，讓他跪下叫一個剛被自己掃地出門的小年輕“爺爺”？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孫總……我……”王瑞還想掙扎一下。
“你什麼你！想不想幹了？不想幹現在就給我滾蛋！”
孫成果是真急了。
這要是哄不好徐帆，別說兒子的學區房，他這總經理的位置都可能不保！
他可是知道，能擁有一整棟樓的人，其背景，不可估量。
絕對不是他一個小小設計院總經理能惹得起的。
王瑞看著孫成果那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再感受到周圍那些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心裡最後一點僥倖也破滅了。
他知道，今天這頭要是不磕，工作鐵定沒了。
而且孫成果絕對會像他說的那樣，在行業裡把他搞臭。
屈辱、憤怒、不甘……種種情緒在王瑞心中翻騰，最終都化作了深深的無力感。
他“噗通”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那聲音在安靜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刺耳。
他低著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徐……徐爺……爺，我錯了……我不該……不該……”
後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了，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燙。
徐帆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王瑞，臉上依舊沒什麼波瀾，只是眼神深處閃過一絲複雜。
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我知道你現在覺得很屈辱，很不甘心。但你記住，凡事都有因果。”
“你當初怎麼對我的，現在就該怎麼受著。這就叫，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
說完，徐帆不再看他，彷彿多看一眼都嫌髒。
他轉過身，對著那些眼巴巴望著他的租客們笑了笑，語氣輕鬆了不少：
“好了好了，各位，這大日頭曬得慌，咱們也別在這兒杵著了。那邊不是有樹蔭嘛，咱們去那邊詳細聊聊租房的事兒，怎麼樣？”
“好好好！徐先生說得對！”
“走走走，去那邊聊！”
“小夥子，你這房子打算怎麼租啊？”
租客們立刻響應，簇擁著徐帆往不遠處的樹蔭下走去。
誰還管地上跪著的王瑞和旁邊尷尬得手足無措的孫成果、周綺夢？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學區房定下來！
孫成果見狀，哪敢怠慢，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臉上重新堆起諂媚的笑容：
“徐先生，徐先生您等等我！”
到了樹蔭下，徐帆找了個石凳坐下，其他人也圍了過來。
徐帆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各位的心情我理解，學區房嘛，都想給孩子最好的。“
“我這兒呢，房子確實不少，不過呢，好東西搶手，這是肯定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氣喘吁吁跟過來的孫成果身上，嘴角微微一翹，
“這樣吧，咱們也別搞那麼複雜。簡單點，同一個戶型，價高者得。大家覺得怎麼樣？”
這話一齣，租客們有的點頭，有的則面露難色，畢竟不是誰都願意加價。
孫成果一聽，眼睛頓時亮了！
這群人看著都沒他有錢。
價高者得，這不就是給他表現的機會嗎？
他現在哪還在乎那點租金，能用錢把這位“財神爺”安撫住，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他確實需要一套三居室給兒子上學用。
不等別人反應，孫成果立刻往前一步，幾乎是搶著說道：
“徐先生！我租！我租那套……”
“那套12樓朝南的三居室！我出……我出兩萬！一個月兩萬！”
“嘶——”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
要知道，這附近的三居室，市場價也就一萬五六。
孫成果直接加到兩萬，這溢價可不是一點半點！
“孫總果然是爽快人！”一個租客酸溜溜地說道。
“是啊，為了孩子，下血本了！”
“這價格……嘖嘖，看來這套我們是沒戲了。”
徐帆看了孫成果一眼，見他一臉“快誇我”的表情，心裡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行，孫總大氣。1201那套三居，就租給您了。回頭籤合同。”
這既是給了孫成果一個臺階，也算是接受了他變相的“賠禮道歉”。
孫成果如蒙大赦，連連點頭哈腰：
“謝謝徐先生！謝謝徐先生！”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一半。
接下來，租房過程就順利多了。
雖然孫成果開了個高價的頭，但徐帆也沒真按那個標準來，基本還是參考市場價。
只是同等條件下，確實是出價高或者態度好的優先選到了心儀的樓層和戶型。
不到一個小時，二十多套房子就被瓜分完畢。
沒租到的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怨不得徐帆，畢竟人家規矩說得很清楚。
租到房子的自然是喜氣洋洋，紛紛上前跟徐帆遞名片、加微信、留電話，一口一個“徐先生”、“徐哥”叫得那叫一個親熱。
“徐哥，以後就是鄰居了，常聯繫啊！”
“徐先生年輕有為啊！以後多多關照！”
“徐老弟，我做建材生意的，以後有需要儘管開口！”
這一刻，徐帆在這些老闆、家長眼中，早已不是那個在設計院受氣的底層員工。
而是手握稀缺資源、年少多金的“大佬”。
這身份的轉變，簡直比坐火箭還快。
人群漸漸散去，孫成果又湊了上來，搓著手，臉上的笑容更加謙卑：
“徐先生，今天這事兒……實在是對不住！您看……”
徐帆擺擺手，打斷了他：
“行了，孫總。剛才您那兩萬一個月的房租，就算是給我賠罪了。之前我在公司那點不愉快，就此兩清。”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還失魂落魄的王瑞和周綺夢，
“至於他們倆……那是你們公司的內部事務，你自己看著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