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的徐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又時不時地瞥一眼柳月雅的側臉。
她緊繃的下巴，專注的眼神，被風吹起的髮絲，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格外迷人。
哪怕是見慣了各種美女的徐帆，也不得不承認，柳月雅的外貌確實很能打。
再加上此刻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掌控速度的颯爽氣質，更是平添了幾分魅力。
他心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嗯，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
不對，是人靠車裝…這車襯得她更漂亮了！
飆了一段距離後，柳月雅緩緩鬆開了油門，車速逐漸降了下來。
發動機的轟鳴聲也隨之減弱，恢復了之前的低沉。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感覺手心都有些溼潤了。
“怎麼樣？這車的動力還行吧？”
柳月雅轉頭看向徐帆，臉上帶著一絲興奮後的微紅。
“何止還行啊！簡直是猛得一批！”徐帆興奮地揮了揮拳頭，
“這推背感，這聲浪，絕了！感覺就像開著個火箭！”
柳月雅看著他誇張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雖然不知道這哥們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這副對車充滿熱情的模樣，還是挺讓人有好感的。
她重新將車速穩定在一個相對正常的速度，開始履行自己銷售的職責。
“這臺阿斯頓·馬丁DBX，可以說是阿斯頓·馬丁家族裡非常特別的一款車了。”
“它是阿斯頓·馬丁推出的第一款SUV，也是品牌百年曆史上最具實用性的車型。”
柳月雅一邊開車，一邊詳細地介紹起來，
“你看它的外觀設計，保留了阿斯頓·馬丁經典的家族式前臉，但整體線條又非常流暢動感，既有SUV的霸氣，又不失跑車的優雅。”
“內飾也是極盡奢華，全部都是高級皮革包裹，手工縫線，非常有質感。”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撫了一下方向盤上的真皮。
“我跟你說，我雖然天天在萬眾上班，每天都能看到各種豪車，但每次看到這臺DBX，心裡還是會忍不住讚歎。它的魅力真的很難抵擋。”
柳月雅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喜愛。
她確實非常喜歡這臺車，無論是外觀、內飾還是性能，都無可挑剔。
當然，作為一名銷售，她更重要的任務是觀察徐帆的反應，以及……試探他的底線。
“只是可惜，就算二手，現在也得一百三十萬呢！”
她的餘光偷偷瞥向徐帆，想看看他再次聽到這個價格時，臉上會不會出現一絲猶豫、驚訝、甚至…是尷尬？
畢竟一百萬出頭，對於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來說，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她心裡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徐帆表現出為難，她就順勢找個臺階，把話題引到別的車上。
或者乾脆就當一次朋友間的兜風，不提買車的事兒了。
然而，讓柳月雅再次感到意外的是，徐帆對這個價格依舊無動於衷。
沒有驚訝，沒有猶豫，更沒有一絲尷尬或慚愧。
他依舊沉浸在對這臺車的喜愛之中。
彷彿柳月雅說的不是一百多萬，而是一百多塊錢一樣。
“嗯，我倒覺得價格還行吧，主要看車況！”
徐帆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又拍了拍中控臺，
“這車除了帥，就是帥！挑不出任何毛病！這內飾，這做工，絕了！”
柳月雅：“……”
還行吧？主要看車況？
大哥，一百多萬啊！這叫還行？
你是不是對錢有什麼誤解？
她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深深的失望。
原本還抱著一絲期待，覺得徐帆會不會真是個隱藏的富二代，或者有什麼別的來頭，能買得起這種級別的車。
現在看來……大概率還是來裝逼的吧。
一百多萬的車，在他嘴裡竟然是“還行吧”。
這演技……也太浮誇了！
與此同時，萬眾二手車展廳裡。
錢靜和那個男同事站在窗邊，目送著阿斯頓·馬丁DBX遠去，然後又眼巴巴地等著它回來。看著DBX在遠處那條新路上風馳電掣，他們更是驚得合不攏嘴。
“我靠！這完全就是在飆車啊！他們拿它當自己的車開啊！”
男同事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那小子膽子也太肥了吧？阿斯頓·馬丁啊！一百多萬的車，他也敢那麼開？”
錢靜撇了撇嘴，臉上寫滿了不屑和心疼。
“嗨，別提了！我就說月雅是白費功夫！那小子看著就不像有錢人，八成就是來過過癮的！月雅也是傻，陪他玩這麼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就是啊！心疼月雅一秒鐘！”男同事附和道，“估計待會兒回來，那小子就該說‘考慮考慮’然後溜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吐槽著，彷彿已經預見到了接下來的尷尬場景。
兜風結束，阿斯頓·馬丁DBX平穩地駛回了萬眾二手車的展廳前。
徐帆意猶未盡地咂咂嘴，手還戀戀不捨地在方向盤上摩挲著，
“嘖嘖，月雅，說真的，這車開起來，感覺人生都昇華了！油門踩下去，什麼煩惱都沒了！”
柳月雅勉強擠出一個職業微笑，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的。
昇華？
大哥，一百多萬的車，能不升華嗎？
關鍵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你倒是買啊！
她一邊想著，一邊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來都來了，戲也演得差不多了，總不能真讓人家把車開走吧？
“那個……徐帆，”柳月雅斟酌著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好久不見了，你……最近怎麼樣啊？還在原來那家公司嗎？”
她這也是沒話找話，主要是想趕緊把話題從車上挪開，免得等下徐帆找藉口開溜時大家太尷尬。
“哦，你說工作啊？”徐帆也下了車，伸了個懶腰，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別提了，辭了！”
“啊？”柳月雅愣了一下，有些意外，“辭職了？為什麼啊？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那家公司還挺大的嗎？”
徐帆撇撇嘴，臉上露出一絲嫌棄：
“嗨，別提了！那破地方，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所以我就辭了，準備以後試試做個自由職業者，自己接點活幹幹。”
柳月雅聽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徐帆看著挺隨和一人，工作上居然經歷了這麼多糟心事。
她心裡那點因為“裝逼”產生的芥蒂，倒是淡了不少，多了幾分同情。
“這樣啊……”她點了點頭，“那……也好，換個環境說不定發展更好。自由職業也挺好的，時間自由。”
兩人說著，已經走回了展廳門口。
柳月雅看了看時間，快到飯點了，出於同學情誼和基本的待客禮貌，她還是開口邀請道：
“那個…徐帆，你要是不急的話，等我下班一起吃個飯？就當…給你慶祝一下脫離苦海？不過我這邊可能還得忙一會兒，你得稍微等我一下。”
她心裡想著，吃頓飯也花不了多少錢，就當是敘敘舊了。
至於買車的事……嗯，還是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