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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好像有砸鎖的聲音。
“快點開門!裡面有人要跳樓。”
“快!動作快點,用力砸,那姑娘半個身子都欠過去了,萬一掉下去,必定沒有活路。”
……
警察一邊砸門,一邊叫來了急救車。
“趕緊給家屬打電話,再晚就來不及了。”
社區的肖阿姨找到了電話。
“喂,你們家不是搬去新房子住了嗎?孩子怎麼在老房子想不開要跳樓,你們趕緊回來看看。”
有點莫名,媽媽反應了幾秒,沒吭聲。
肖阿姨繼續說道,“你家孩子不是今年高考嗎?什麼情況?壓力太大了?你們作為家長不能……”
沒等阿姨說完,媽媽憤怒的聲音便傳來。
“詐騙電話這麼猖狂嗎?你是哪個單位的?別想忽悠我們!我女兒現在好好的,有護工伺候,怎麼可能想不開跳樓!一大清早,真晦氣!”
掛斷。
此刻,警察已經快把門砸開了。
我聽著吵鬧聲逐漸變小。
疼痛加劇,受不了了。
死了,也好。
只是不能參加高考上大學了!
夢想在生死麵前很渺茫。
沒多久房門被踹開。
警察和醫生衝過來。
我被拉下了窗臺,倒在一個堅實的懷抱裡。
躺在救護車上。
護士忙亂將呼吸機插上。
醫生嚴肅而認真的喊。
“小姑娘,不要睡過去,千萬不要睡。”
我慌了神,雙眼發直。
感受著按壓胸口的頓挫。
心肺復甦還有用嗎?
救護車馳騁在街道上。
醫生在打電話聯絡大醫院的葉克膜。
綠色通道聯絡好。
他們要護送我去省院。
終於打上了震痛棒。
瞬間舒服了不少。
強烈的解脫感襲來,飄飄欲仙。
藥水穿過靜脈,冰冰涼涼。
醫生說我的情況很危急。
畢竟儘快到達手術室。
救護車一路馳騁,卻碰到了浩浩蕩蕩的舞龍舞獅隊伍。
擋住了路口。
此刻,爸媽請了全市最好的表演團隊,慶祝陳麗莎痊癒出院。
舞龍舞獅隊伍吸引了很多路人。
路口越堵越死。
鑼鼓喧天,演員們大聲喊,‘早日康復,平安順遂。’
我突然心痛萬分。
不知道爸媽還記不記得有一個女兒生死未卜。
陳麗莎能活著,全是因為我。
是我給了她生存的機會啊!
醫生瞧見儀器上我的生命體徵逐漸變弱。
他搖下車窗,大聲嚷,“快讓一讓,快讓一讓,讓救護車過去,車上有病人,情況危急。”
媽媽踩的高跟鞋過來,抬頭,懟了一句,“喊什麼喊?!看不見這裡在表演嗎?救護車繞道不行嗎?!我家姑娘重獲新生,這慶典對她很重要。”
爸爸,看得正起勁,怕舞獅表演被打斷影響運勢,也怕陳麗莎不高興,跟著附和,“生死有命,富貴由天!車裡的人救不活,那就得認命,這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憑什麼讓?”
說著吵了起來。
跟診的醫生沒辦法。
只能讓司機倒車。
可是後面的路也被來看熱鬧的人群堵住了。
爸爸還興高采烈的招呼,“快來看呀,快來看呀,舞龍舞獅,慶祝我們家姑娘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護士實在看不下去,搖下車窗大喊,“你們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故意妨礙救護車。搶救病人是嚴重違法的行為,到時候,蹲監獄!”
爸爸一聽到要進警察局,突然臉色就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