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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妹同日出嫁,可迎親車隊錯把她送進了我未婚夫的新房。
我卻被扔進一幢傳說中死過三任新娘的陰宅。
隔天,未婚夫江子遇攬著妹妹冷漠道:
“我昨晚喝醉了酒,現在木已成舟,你便將錯就錯吧。”
妹妹故意露出肩上紅痕,抽泣著:
“我知道姐姐怪我……可命運天定,況且,那謝凜雖然又老又胖,又命硬克妻,但姐姐你雙目失明,說不定你們反而合適呢。”
我一言未發。
難怪爺爺當日讓她嫁給那醜陋肥胖,傳聞中三克三亡的京城太子爺,她會一口答應。
原來他們早有準備。
但她不知道,我才是那個最早做好準備的人。
……
婚禮之後,我家設宴答謝賓客。
我本在酒店房間裡化妝,江子遇卻推門進來,直接摘走了我腕上的白玉鐲。
我回過身:“你做什麼?”
他語氣不耐:“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這麼好的鐲子戴你手上也是暴殄天物。瑤瑤才配得上這玉。”
我伸手去搶,他側身避開,我重心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他理都不理,只溫柔地把鐲子套上許瑤的手腕。
江子遇是我爺爺戰友的遺孤,十歲時被許家收養,和我青梅竹馬。
他以前對我言聽計從,事事討好,所有人都默認,他將來是我的未婚夫。
直到我爸把那個從小被丟棄的私生女許瑤接回家。
那天起,江子遇就像變了一個人,整日圍著許瑤轉,對我卻冷言冷語,陰陽怪氣。
他說我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許瑤才懂他“寄人籬下的痛”。
我爺爺病重去世前,他卻冷漠拒絕探望。我勸他,他立刻暴跳如雷:
“我欠他的?他養了我,就得讓我感恩戴德一輩子?我又不是狗!”
果然,有些狗是養不熟的。
此刻,屬於我的定製禮服穿在許瑤身上,珠寶也被她搶去。
江子遇丟下一條裙子:“穿這個吧,這個襯你。”
那是一條已經洗得發白的,連拉鍊都壞了的舊裙子。
許瑤過來要幫我穿,假模假樣地拉著拉鍊:“姐姐,你是不是胖了?拉鍊拉不上……”
我一動不動。
我知道,只要我稍有掙扎,她就會順勢摔倒,哭著喊我推了她。
她見我不配合,演不下去,只好訕訕住手,站到一邊。
我平靜地站起來,就這麼穿著一條爛裙子走了出去。
酒店宴會廳燈火輝煌,賓客雲集。
我一齣現,空氣頓時安靜了兩秒。
接著,議論聲四起:
“那是許家大小姐?穿成這樣?”
“噓,說她眼睛瞎了……怎麼旁邊也沒個人照顧?”
“聽說她老公是江子遇?可江先生娶的是二小姐啊……”
“其實也正常,一個是廢人,一個清純貌美,我是男人也選二小姐。”
江子遇端著酒杯走來,看了我一眼:
“瞎子分不清方向,還是別亂走,撞壞了東西沒人替你賠。”
他那語氣,就像許家已經是他江子遇說了算。
我正想說什麼,許瑤卻哭哭啼啼地走出來。
她身上的禮服赫然被劃了一道口子。
她抽泣著拉住江子遇的衣袖:“姐姐剛才劃了我的裙子……”
江子遇頓時臉色一變,狠狠推了我一把。
“你到底想怎樣?就因為新婚夜出了點差錯,你就要這麼羞辱她?”
“我本來想給你面子,在賓客面前叫你一聲江太太。現在看來,大可不必。”
“就因為你從小順風順水,今天落了下風,就要毀了她?許瑤從小都低你一頭,她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她低我一頭?
我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