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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見我獨自前來,雖有些詫異,但依舊熱情招呼。
“顧先生,對我們昨天的策劃還滿意嗎?”
“我們按照沈小姐的要求,已經送去……”
她還在繼續說著什麼,可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甚至都沒敷衍回答,只盯著那張沈惜時被求婚的照片,久久緩不過神。
原來,真的是她。
原來昨天,真的不是我冤枉她。
我忘記自己是如何狼狽走出婚慶公司的,直到掌心被指甲嵌得生疼才回過神來。
我坐在小區花園的石凳上,一根根抽著煙。
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我,可他真的與我長得一模一樣。
在說服自己無數次以後,我給父母打去電話。
回到家中,沈惜時像沒事人一樣,從身後輕輕抱著我,主動過來與我搭話。
“我不想你在家的這幾天,我們還是以冷戰的方式度過。”
“你看,昨天我們隊打贏了,成功晉級決賽圈。”
她遞來手機,可屏幕上那張遊戲截圖卻是她一個禮拜前打的比賽。
不待我細問,她就把手機收了回去。
轉身以為在我看不見的角度快速按著屏幕,嘴角不自覺上揚。
明明昨晚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告幸福的人,今天卻想在我面前表演完美愛人。
我無比自嘲。
也許昨晚我跪在次臥門口跟她道歉時,她還在手機上跟別人說著“我願意”。
這些年來,我第一次從心底對沈惜時生出嫌棄與厭倦。
但若她想演,我就陪她演下去。
我強忍心中不適,反手摟住她,讓她再次面對我,肆意探索。
沈惜時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用雙手按在我胳膊的牙印處,抽身想逃。
我感覺到了她的抵抗,卻故意用力把她圈在懷中。
她抽出一隻手,大力甩了我一巴掌。
氣氛瞬間凝固。
我冷哼一聲,舌頭用力頂著上顎。
“剛剛還說我只在家幾天,怎麼這麼快就不願意了?”
她耳根發燙,將頭髮別至耳後,支支吾吾不敢看我。
我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但心中仍免不了失落。
一根刺深深扎進肉裡,就算拔出來也鮮血淋漓。
跟沈惜時在一起的七年,我自問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她說不願意上班,我就自己起早貪黑跑船,努力掙錢。
她說自己租房子壓力大,我就用這些年的存款買了套房子,無條件讓她住進來。
她說不想再跟我過著三兩天見不著面的日子,我就立馬跟上面申請離職。
她說年齡越來越大了想結婚,我離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跟她求婚。
可萬事俱備,沈惜時卻變了。
我不再發力,任她掙脫到一米開外。
也許是沈惜時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她主動解釋起來。
“我,我沒洗澡……姨媽也快來了,不合適。”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只不過……”
“沒事。”
她沒說完,我卻懶得再追究了。
不論是她打的每一場遊戲,還是每個月生理期的時間,我都仔細記錄著。
這樣糟糕的藉口,我沒必要拆穿。
冷冷看著沈惜時重獲自由時臉上透出的僥倖,我心頭髮澀。
心煩意亂,我卻仍習慣性點了根菸,遞給沈惜時。
她捂著鼻子推開,“戒了。”
這個她打遊戲時必須來上兩口的東西,我勸了好幾年都沒戒掉。
原來只是因為我不是那個對的人。
沈惜時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換了話題。
“你這次能在家裡幾天?”
看著她逐漸陌生的臉,沒有半點溫存。
原先我以為她時盼著我們的下一次重逢。
現在看來不過是卡日子安排跟她未婚夫的見面罷了。
我扯了扯嘴角,騙她這次任務急,今晚就要離開。
沈惜時臉上的失落不像假的,她默默抱著我。
“那我等你回來。”
我不明白,她明明已經變了心,為何還要演得如此逼真。
離開當天,我果真轉角處看見了一輛黑色賓利。
車裡下來的男人我只能看見背影,身型幾乎與我一樣。
可是父母跟我說,我並沒有雙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