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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蔣思嬌到孤兒院來接我那天,女友林媛媛冷冷放話,
“你要認親,咱們就分手!”
我知道她自尊心強,接受不了這樣的階層差異。
為了她,我放棄了唾手可得的親情。
此後幾十年任勞任怨拼命攢錢,拼了命想要給她最好的生活,
五十歲不到積勞成疾,我在病床奄奄一息。
電視裡剛剛拿到最高科研獎的林媛媛,卻雙眼含淚的感謝另一個男人,
“蔣安南先生,有些話我藏了很多年,今天終於可以借這個獎,對你說出我遲到幾十年告白。”
她口中的蔣安楠,正是當年蔣家和我抱錯的假少爺。
鏡頭拉遠,保養得當的蔣安楠從容笑著接過獎盃,
“媛媛,是我讓你等了這麼多年,今天我也借這個機會說一句,你和我姐姐,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早就接管蔣家的蔣思嬌,寵溺眼神中混合著不能言說的愛,
“當初把我過繼到大伯家,就是為了讓安楠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讓蔣家唯一的小少爺恣意而活,是我畢生的願望。”
原來我自以為無悔的人生選擇,
竟是兩個女人為了蔣安楠設下的圈套!
急火攻心我死不瞑目,
再睜眼,竟回到了蔣思嬌奉命來接我的那天。
略過皺眉盯著我的兩個女人,我果斷鑽進車裡。
“回家。”
這輩子,我要讓所有站錯位置的人回到他們的爛泥潭!
……
“江野我告訴你!你要是愛慕虛榮回去做大少爺我們就分手!”
“省的別人說我貪圖你這個大少爺的錢!”
“我林媛媛雖然窮,但也是窮的有脊樑有骨氣的!”
如前世一樣,被我牽著手的林媛媛狠狠將我甩開,
手腕磕到牆邊的鈍痛,讓我意識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蔣思嬌找我認親的這天!
而面前貴氣逼人的蔣思嬌皺眉看錶,滿臉淡漠不耐煩。
“不認就別耽誤時間,反正丟了這麼多年我爸媽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她急著在我這兒走完過場,趕回去向蔣安楠表功。
前世蔣思嬌故意高高在上的敷衍語氣,讓我這個二十二年的孤兒感受不到一絲親情溫暖,心生怯意。
加上林媛媛的分手威脅,我甚至連親生父母都沒見一面就拒絕了認親。
但此刻,聽著身邊林媛媛不滿的指責,
“江野你是個男人,能不能自己有點主見!不要什麼事都問我!”
我果斷開口,
“我認!”
簡短有力的兩個字,讓兩個女人同時愣在原地。
蔣思嬌皺著眉似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
與前世怯懦不同,此刻我二十二歲的身體裡住著五十歲多年閱歷的靈魂。
她們在我面前不過兩顆小豆芽。
我頂著蔣思嬌的目光看回去。
“家裡不是讓你來接我的嗎?”
“走吧,別讓我爸媽等急了。”
前世一直到死,我才知蔣思嬌並不是我親姐。
她只是我爸媽從遠的不能再遠的親戚家過繼的孩子,為了陪伴保護他們的“獨子”蔣安楠。
明明只是個養女,卻在我這個真兒子面前多屈尊降貴一樣。
見我要上車,現在還沒成為老狐狸的蔣思嬌竟下意識的看向林媛媛。
眼神似責怪她的“失手”。
她們果然早就認識。
毫無關係的兩個女人,為了一個假少爺合作無間,毀了我的一生!
下一秒林媛媛狠狠扯住我的胳膊一拽,
“江野你瘋了?!”
“一雙泥鞋上百萬豪車?!碰壞了你賠得起嗎?!”
“別腦子一熱惹是生非,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當初我被外婆從江邊撿回家,起名叫江野。
明明我家和林家都是鎮上貧困戶,但她卻總覺得自己高我一等。
原因很簡單,我的喜歡給了她特權。
我喜歡林媛媛,從小到大像她的尾巴。
她品學兼優,她生於貧苦不肯低頭,她從不會叫我野種。
外婆去世後,林媛媛成了我在這個世界唯一在意的人。
所以明明一起考上高中,我卻寧願自己輟學打工給她湊學費。
她一句大城市孩子都找名師一對一輔導,我三十里山路去懸崖邊冒著粉身碎骨的風險採名貴山貨,換錢給她報輔導班。
直到前世病床上我看著電視中,年近花甲的林媛媛一臉緋紅的回憶著自己和蔣安楠輔導班初次相遇,
“那時我年少家窮人自卑,但他從沒看輕過我。”
“我從沒見過安楠這麼善良純質的男孩子,那一刻我就決定哪怕花一輩子的時間,我也要追上安楠的腳步。”
我在懸崖邊拼命拱起的背,搭了他們腳下的鵲橋。
她可以對我的愛唾之以鼻,卻不該利用我的愛毀掉我的一生!
隔世再見林媛媛年輕的臉,只剩陣陣噁心。
“車是專門來接我的。”
“我不上難道留給別人鳩佔鵲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