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鹿呦在冰冷的池水中撈了整整一晚，才終於將項鍊撈了上來。
她踉蹌著回去，左腿傳來鑽心的刺疼。
若是仔細觀察，能看到她空蕩的褲腿和若隱若現的一隻機械腿……她的左腿斷了，從膝蓋往下都沒能保留下來。
全身想被掏空了一樣一絲力氣也無，鹿呦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直接睡了還是昏迷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照常被叫起來打掃衛生。
弗一起身，鹿呦就感覺到了一陣頭重腳輕，她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發燒了。
可是她早就習慣了忍耐，高燒而已，她也不是第一次經歷。
別墅很大，即便只是剛打掃完一層，鹿呦都感覺眼前一陣陣暈眩起來。
沈敘白不知何時坐在了沙發上，忽然開口，“給我倒杯水。”
鹿呦頓了頓，意識到四周只有自己之後，才一步一頓的上前給他倒水。
在蹲下又起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覺眼前一黑。
手上一個不穩，水杯砸落在地，四分五裂。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沈敘白震怒的看向鹿呦，視線卻猛地一頓。
鹿呦已經下意識緊繃起來，準備承受怒火之後的懲罰，可是下一瞬，她的領子被人扯住，沈敘白冷沉的聲音響起。
“你的脖子怎麼回事？”
鹿呦手腳冰冷的僵在了原地。
沒人比她更清楚她身上的情況，她的脖頸有一道深深的淤痕，那是一次有一次窒息頸環勒緊留下的痕跡。
鹿呦不說話，沈敘白的神色卻變了變。
“這是……我留下的痕跡？”
青紫一片，在白皙的脖頸上看起來無比駭人。
沈敘白莫名感覺自己的手顫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壓住了那絲顫抖，冷嘲出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嫩了，不過是掐了你一下，還不是你自作自受？”
鹿呦乾裂的嘴唇微微一動，終究垂下頭，訥訥道：“是我自作自受。”
沈敘白忽然升騰起一絲戾氣，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鹿呦臉色上不正常的駝紅。
“你怎麼了？”
他皺著眉伸手，手下的皮膚一片滾燙，他瞳孔微微一縮。
“發燒了為什麼不說？”
沈敘白的聲音中帶著他自己都未發覺的緊張。
可鹿呦卻始終保持著垂頭的姿勢，目光空洞，聲音乾澀啞然，“習慣了。”
只是高燒而已，在療養院，她還是要經歷窒息、電擊還有一遍遍骯髒的掠奪。
這一些沈敘白都知道嗎？還是這些本就是他授意的報復？
鹿呦不想去想，她已經承擔不起任何事實……她只想最後去看一看海，然後死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結束這痛苦又骯髒的一切吧。
她在昏昏沉沉中，忽然聽到了江意柔軟糯的聲音。
“鹿呦……你昨天回來後故意不換衣服，就是為了今天賣慘裝可憐嗎？”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沈敘白的神色頓時變了。
“你又在耍小手段？”
他將鹿呦扔在一邊，語氣中帶著被耍弄的暴怒，“你真是無藥可救！把她給我關到禁閉室不準出來！”
鹿呦卻渾身一凜，掙扎出一絲清明，顫抖道：“不要！求你……”
可沈敘白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