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張局？”
電話那邊傳來一箇中年人的聲音。
“李勇，是不是你幫江老辦退休的？！”
“江老？哪個江老？”
“你說還有哪個江老？這世界上還有其他能讓我叫江老的人嗎？”
對方想了半秒，立刻反應過來。
“啊……是、是我經辦的，有、有問題嗎？”
張建業臉都黑了：“你他媽給他批的一千八？”
“對啊，是江老本人提出的，他要求按最低基數……”
“他要你批你就批？！”張建業聲音直接拉滿，“他十年前就退休了你不知道？！”
“啊……知道啊……”
“十年前的物價和現在一樣嗎？你腦筋咋這麼死？江老這種人你就不能按照他的要求來辦！懂不懂！”
“張局，那……我……我該怎麼辦？”
張建業怒吼：“漲工資！從這個月起，調到一萬八！”
“啊？一萬八？！”
“一萬八咋了？別說一萬八！江老一個月拿十八萬，拿180萬都不過分！這是我們欠他的！”
“我、我這就去辦！馬上去辦！”
……
與此同時，直播間彈幕還在狂刷。
【一千八，真不是凡人能活的數。】
【這哥們不是家裡蹲，怕是個傳說……】
【靠！我開始懷疑這人根本就是個騙子啊！感覺節目組的人都被他騙了！】
【就是啊！肯定是來譁眾取寵的！從上臺開始一直打胡亂說！】
【絕對是故意這麼說的，等節目完了，然後就直播帶貨！】
【搞不好播幾天就開始接廣告了，現在這些人套路就是這麼深！】
【就是！肯定是哪個mcn走關係安插進來的！先打造個人設，然後火了過後就開始圈錢！】
【抬走抬走！別讓冰冰跟這個家裡蹲男搭檔！】
【騙子！抬走啊！】
【下頭男！】
……
護航群中。
【軍兒：額……感覺江老直播間氣氛不對啊？】
【東子：就是，太多人來罵了！】
【小馬：這些網友真是什麼都不懂，江老圈錢？江老早就已經超脫物質享受那個範圍了，他在龍國地圖上隨便指個地方，過去都是最高待遇接待，有錢都花不出去！】
【李彥度：那年我送江老一個法拉利，結果他開回老家幫人拉穀子，開了幾天就還給我了，說是太費油……】
【王亞迪：別說錢，江老只要想要，哪怕沒有的東西，也得想辦法給他造出來…】
【黃多多：老張，你趕快安排一下，弄個關鍵字屏蔽啥的……】
【傑克馬：@張一抖，在辦沒有？】
【張一抖：在辦了！等我一下！】
……
與此同時。
抖音，總部辦公室內。
張一抖正盯著屏幕的彈幕。
下一秒。
他直接拿起手機撥號。
“李成，馬上過來，馬上！”
幾分鐘後，技術總監李成推門而入，神情有些緊張：“張總，什麼事？”
“看央媽直播間了嗎？”
“呃……我在上班……咋了？”
“央媽那檔節目，97號直播間，彈幕亂成什麼樣了？有些罵得已經不堪入目了。”張一抖眉毛一挑，“你把那些噴子都給我封號了！”
李成一愣：“封號？這，你確定？”
抖音是國內第一檔視頻平臺，雖然有監管，但不嚴，如果不是牽扯特別嚴重的違規，幾乎不會封號。
“確定，那些陰陽怪氣的，禁言一到三天！”
“罵得狠的、難聽的，直接永封！”
張一抖聲音低下去。
李成一腦門冷汗刷地冒出來，心裡直髮虛——張總親自下死命令，這直播間啥來頭？
“行，我這就去辦！”
李成急匆匆地跑出辦公室，來到技術部這邊。
“兄弟們，先把手上的活放一放！”李成一揮手，所有程序員立刻從工位上抬起頭來。
“調出央媽直播間97號房的數據，那些罵人的，反覆噴的，全標紅！”
“罵得最狠的最難聽的，永久封！”
“明白！”
兩百多號程序員立刻噼裡啪啦操作起來。
系統後端開始滾動：
【用戶ID：9458xxxx——永久封禁，理由：惡意辱罵】
【用戶ID：2287xxxx——禁言一小時，觀察中】
【用戶ID：3789xxxx——永久封禁】
……
江城。
某郊老小區，一間佈滿煙味的出租屋裡。
孫功正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手機，一邊嗑瓜子一邊罵得正起勁。
“蹲蹲蹲，你家裡蹲個錘子啊！”
“這屌絲就是個社會廢物，趕緊滾出鏡頭，別擋著我看美女！”
他罵得嘴飛起，手指飛快點在屏幕上敲字，正準備發下一條“臭屌絲男去吃？”時。
忽然——
“叮”的一聲，手機震動。
一行醒目的紅字彈出：
【系統提示：因您多次發佈違規內容，賬號已被永久封禁！】
孫功瞪大了眼睛，一臉懵：“啥玩意？我違規？我咋了？”
他趕緊點了幾下屏幕，結果：
【登錄失敗，賬號已封禁！】
“我靠？”
他連忙關App重啟，切流量，換WiFi，重啟籌集……
全試一遍！
結果……
屁用沒有！
“我靠！真封號了？不是吧？我才罵幾句？以前都不封的啊？”
……
與此同時，蘇城。
“冰冰太慘了，被窩囊直蝻騙了。”
“直蝻癌晚期，建議住ICU，別傳染人了。”
李如燕打完字還得意洋炫耀：“老孃罵人從來不直著罵，這就叫技術！”
結果下一秒——
【系統提示：因您多次侮辱他人，賬號已被永久封禁！】
李如燕臉一下僵住了。
“臥槽？？？”
她趕緊切後臺，點開賬號頁，瞬間傻眼！
個人資料、關注列表全都清空了！
賬號直接彈了出來！
直播間中。
彈幕清淨了幾秒後，出現了一陣騷動：
【我去！我剛剛被封號了！】
【我也是！說涉嫌侮辱他人，然後被永封了！】
【我也被封了三天，這會用我老婆的號在看……】
【剛剛罵得最猛的幾個直接消失了，難怪這會兒好多常噴號都沒了……】
【娘啊！我那個賬號裡面還充了幾千塊錢沒用啊！居然被封了！】
【我特麼51級號啊！】
【兄弟們，別亂罵了，這時央媽直播間！官方的！】
【靠！】
【別罵了，給央媽個面子！】
【算了，給央媽個面子！我忍！】
【騙……算了，不罵了！】
……
一群觀眾不明真相。
倒是護航群裡的大佬們，終於鬆了口氣。
【軍兒：效率挺高啊？@張一抖。】
【東子：幹得漂亮！】
【張一抖：我都把技術部老大喊過來，江老的事，我一秒鐘都不敢耽誤啊！】
【傑克馬：@張一抖，別跟他們多嘴，別讓江老曝光了，不然給他惹麻煩。】
【張一抖：我懂……】
……
現場。
小薩和冰冰還保持著被江夜一千八退休金震了一臉懵的神態。
而看到兩人的表情，尤其是冰冰那欲哭無淚，但又要保持微笑的樣子，江夜心裡突然產生了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好像有點……愉悅？
江夜前半輩子盡幹正事去了，還沒正兒八經捉弄過別人。
現在突然嘗試了一下……
好像……還挺好玩的？
不過，小薩和冰冰到底是專業主持人，兩人很快恢復。
冰冰甜甜一笑，聲音柔軟：“哎，一千八就一千八吧，也沒什麼，只要能生活就行。”
小薩也趕緊打圓場：“那個……節目現在已經正式開始了，你們兩個可以下去了，對了，無人機一直在跟拍，你們不用緊張，就日常生活就行。”
兩人走下去。
江夜轉頭看冰冰一眼，語氣平靜：“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冰冰朝眨眨眼，解釋：“這個節目主要是記錄選手最真實的生活狀態，不用刻意演戲，你平時怎麼過，今天就怎麼過就好啦。”
江夜聽完，沉吟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口：“行，那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