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冬,華國一個南部村落。
夜深人靜的晚上,只聽得見村裡偶爾的狗吠,月亮很亮,偶爾被吹過的雲擋住。
一名看起來已經快60歲的老太佝僂著背,身上穿著的是破舊的棉襖,手指腫的不像是正常的手指,一看就是生了凍瘡但是放任不管的狀態。
老太看著自己面前的井,雙眼無神,好像她走到這裡是被人操控,而不是自己自願走到這裡的一樣。
不知道她在井邊駐足了多久,忽然,她眼裡閃過了一絲堅定,抬起了自己的腳,就要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眼看著一條生命就要隕滅,在關鍵的時候,她突然爆發了求生欲,另一隻腳迅速的收了回來。
這一動作連貫的做完,她的身體就因為重心不穩倒向了一邊,頭剛好就磕到了旁邊的石頭上,不省人事。
“好痛……”
過了快一個小時,昏迷狀態的老太緩緩醒了過來。
柳林瀾摸著自己頭後面腫起來的大包,一邊哀嚎著:“真的好痛啊……”
恍然間她想起了自己是在救過馬路的孩子被撞了,感受到自己只有頭在疼,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那麼大一輛車撞過來,居然身體還完好無損,自己難道是蜘蛛俠嗎?
等到疼痛感漸漸緩和後,她趕緊活動了自己的四肢,低頭一看,自己身上著破舊的棉襖,她不由的驚呼一聲:“啊?”
這衣服破舊的完全不像是她會穿在身上的,剛剛因為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腦袋上,也來不及看周圍,現在仔細一看周圍,這不是在一個村裡嗎?
如果自己救了人以後,昏迷了好歹也是要被帶到醫院的,不可能把她放在露天的地方。
更何況是這麼舊的一個村落,說實話,在21世紀都找不到這麼舊的地方了。
理智回籠,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穿越了,沒辦法,自己一個老書蟲,就這麼自如的接受了現狀。
想她一個開車都放著小說聽的人,對於重生穿越這種事簡直是手拿把掐的。
不過看著自己身上著破舊的棉襖,自己手裡拿的牌應該不是一副好牌,三更半夜的不在自己家裡,而是在露天的井邊,她心裡湧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不是吧?”已經生活到這麼艱難的時候了嗎?
自己的原身顯然是已經有了想不開的念頭。
突然頭又是一陣刺痛,原身的記憶全部湧入了腦袋。
瞭解到原身的遭遇,她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原身暈倒在這裡。
“嘖嘖嘖,家門不幸啊,怎麼攤上了這樣一個兒媳婦,不對,這兒子也……”柳林瀾嘴裡嘟囔著。
她手撐著地,慢慢地站起來,藉著微弱的月光,按著記憶裡的路線回到家裡。
大門沒有栓門,還保持著她出門的狀態。
這個點家裡的人都還在沉睡,沒有人知道柳林瀾出門想要一死了之後又回來。
轉身把木門的門栓關好,她慢慢踱步回到自己房間。
現在這具身體一旦走得快點,頭還是會疼,只能慢步走。
躺在家徒四壁的房間裡,枕頭的棉芯硬邦邦的,身上蓋的棉被也帶著一股潮味。
柳林瀾緩緩的躺下,扯了扯被子,手指因為拉扯而有疼痛感。
看了眼這紅腫的手指,這凍瘡也要想個辦法治好才行。
好在家裡雖然窮,但是她還能自己一個房間,沒有和孫女住,否則要和陌生的小孩住在一起她可真不習慣。
因為柳林瀾上輩子沒有孩子,已經45歲的她不是沒有結過婚,而是已經離了。
在離婚以後,她自己買了一個60平的小房子,把她打造成了自己的舒心小窩。
她很滿意,獨居也能自在生活。
在一個平常的日子,她在街上看到了一個橫穿馬路即將被車撞到的小孩。
還來不及多想,自己已經身體飛奔過去推開小孩。
柳林瀾想了想自己在2035年也沒什麼牽掛。
自己的父母本來就大齡生育,在前幾年已經離世,可能就剩下沒還完的房貸被銀行人員掛念了。
就這樣腦海中東想西想,本來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不過也許是發生的事情太多,消耗了過多的心力,躺在木板床上的她一下子進入了夢鄉……
“這老不死的怎麼還不醒,都幾點了,還睡呢?”
這話音剛落,柳林瀾所在房間的木門就被啪啪的拍打,本來木門就破舊,這震的周圍的灰塵不斷在空中飄散。
柳林瀾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清醒的,昨天睡覺的時間具體幾點她也不清楚。
原身身上一毛錢都沒有,更不可能會有手錶這種東西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肯定沒睡多久,腦子還很昏沉。
看著眼前晃動的木門,要不是她緊緊的把門拴住,門外的人早就破門而入了。
想到再不出聲回應可能就要被撬門了,她直起身子,走到門邊把門栓打開:“秀荷,我今天不舒服,你看我後面有個大包,我頭磕著了。”
柳林瀾按照之前原主的習慣,打開門就對自己的兒媳婦李秀荷示弱。
人不可能第二天就性格大變,她打算先按兵不動,看看這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其實兒媳婦李秀荷看著五官是挺清秀的,柳林瀾身高是一米六左右。李秀荷看起來和她差不多高。
柳林瀾仔細看了看這個讓原身跳井的兒媳婦,看起來不像是刁蠻不講理的人啊?
李秀荷看著眼前看起來虛弱的柳林瀾,嘴巴動了動。
就在她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從灶房走出來的江秉鳴就開口道:“媽,你進去休息吧,今天的飯我來做就行,等一下給你端過去。”
李秀荷瞪了一眼江秉鳴,嘴巴罵罵咧咧的走到了堂屋那邊。
柳林瀾看了眼自己的便宜兒子,一張稍微圓潤的國字臉。
五官長得不錯,濃眉大眼,就是很瘦。
一米七多的個子在這個時代算是高的了,但是微微有些駝背。
她對著江秉鳴小聲的“嗯”了一聲以後回到了房間裡,繼續靠著牆壁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