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拿著汽水喝了一口後,隨即朝二人問道:“你倆以後到底啥打算?”
“你就說吧,你要幹啥?”
“我合計整個燒烤店,想問問你倆有啥想法沒?”
“意思合夥幹噢。”樂樂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陳陽的意思。
“對,我合計了一下,在筒子樓夜市那邊開,房租一年最少得兩三萬,簡單收拾收拾,又得一萬多,還得買冰櫃,冰箱,桌椅板凳廚具這些,算兩萬,再加上留一萬塊錢進貨錢,光這些就差不多七萬了,我一個人拿這麼老些錢太費勁,所以就尋思問問你倆。”
“一人拿多錢吶?”狗子齜著牙花子問道。
“兩萬五差不多。”
“我沒啥問題,想幹就幹唄,回頭我給我爹打個電話,下午就把錢拿來。”樂樂直接開口應了下來。
這點陳陽倒沒有意外,樂樂的情況跟他和狗子不同,人家家裡是做木材生意的,具體家底有多少不知道,但想來百來萬還是有的。
所以,他們混社會是奔著錢混的,而樂樂單純就是閒的。
“我想想招兒。”狗子點了根菸,皺著眉頭猛抽起來,少見的露出一臉深沉之色。
他家條件嚴格意義上來說,還不如陳陽家,陳陽是沒媽,而他有個後媽,更J.b煩。
最關鍵的是他爹還怕老婆,平時花十塊錢買瓶酒還得打報告,根本沒啥指望。
不過陳陽顯然是誤會了。
“狗子,如果說你想接著玩,也沒啥,我能理解,畢竟各人有各人的選擇,我只是覺得咱們也都老大不小了,想幹點正經營生。”
“我也二十好幾了,知道你啥意思,我自個兒也琢磨過,現在每天領一幫小孩兒打仗,也不像那麼回事兒,混不出名兒不說,關鍵是還特麼整不出多少鋼鏰兒,講個大實話,現在我倆給志哥擺場子掙得,還不如當時你進去之前給人要賬鏟事兒掙的多。”
“咋滴呢?現在沒鏟事兒要賬的活了?”陳陽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咋沒有呢,到現在還隔三差五有人給我打電話,但志哥不讓接。”
“為啥不讓接?”
“人家現在跟杜寶玩了,上層人士了唄,每天穿著人五人六,頭髮打著二斤髮蠟,走道兒邁著八字步,跟特麼菸頭燙了褲襠似的,那逼裝的我直犯膈應。”
樂樂只是和狗子關係好,倒沒在高志槽子裡吃飯,所以說話並沒有多少尊敬。
“意思是高志覺得他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唄,接這點活兒臉上不光彩啊?”
“那可不,但你要說不讓接,多給點錢也行啊,但問題是他不光不多給,還特麼摳縫子,每次擺場面,說好的人頭點二百,到最後,能拿到一百五就不錯了,結完賬,到我倆手裡每回也就能得一兩千塊錢,你說這都啥年代了,一兩千塊錢夠幹啥的,吃頓飯,上趟KTV就沒了,這擺明就是還把我倆當小孩兒呢。”
“行了,你少逼逼兩句。”狗子聽的有些不耐煩。
“咋滴,我說錯了?你見過誰家大哥跟他一樣的,自己吃飽了,下面這幫弟兒就不管了?要我說你跟陽陽也就是缺心眼兒,啥好人能跟他混啊。”樂樂說完,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但他好像忘了自己也跟這倆缺心眼走的挺近。
“呵呵……你說的對,我也發現我有點缺心眼兒,當初咋就跟他扯一塊兒了呢?”陳陽笑呵呵附和道。
“陽兒,志哥做的是差點意思,但畢竟咱也跟著人家掙過錢,再說了,這人也還算仗義……”
“仗義個J.b,他那是做的差點意思麼?艹他媽的,你知道昨晚上我爹被誰打的麼?就是他們那幫人,點兒還是高志遞的。”陳陽憋了一上午的火氣,在此時釋放了出來。
“臥槽,真的假的?”狗子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上午給他打電話,他親口說的,你說真的假的?”
“呃……”
“那咋滴,陽兒,找找他啊?”樂樂似乎對高志積怨已久,拱火道。
聞言,陳陽頓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算了,人家啥體格,咱又是啥體格,再說也有人賠錢了,就這樣吧,以後各走各的。”
“啥體格他也不防彈啊,咋滴,我用刀捅他,他不疼啊。”
“行了噢,這事兒打住。”狗子聽不下去了,“能處就處著,不能處就拉倒唄,但現在陽兒也不追究,你就別特麼拱火了。”
“說到底還是慫唄。”
“我慫尼瑪,你看他惹我頭上我敢不敢剁他!”
“你敢就敢,罵我幹啥玩意兒。”
“罵你咋滴?”
陳陽頓時又腦殼痛了,“行了!能不能閉了,每次我一想談點正事兒,你倆就給我帶跑偏了,倆活爹,咱能不能不槓?”
“哎,兒子,你說。”樂樂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佔便宜的機會。
而狗子也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佔樂樂便宜的機會,“大孫子,你說吧。”
“哎,臥槽?這便宜你都佔?”樂樂反應了過來。
見二人又要起刺兒,陳陽都感覺心慌了,他趕忙岔開話題朝狗子問道:“燒烤店確定幹是吧。”
“想幹,但我現在最多能湊五千,剩下的還得打電話湊湊。”
“別特麼湊了,你喊我一聲爹,我給你拿兩萬。”樂樂一臉壞笑的說了一句。
“用還不?兒子。”
“我……”
陳陽怕二人再次開戰,直接捂住了樂樂的嘴,“好,那你借他兩萬,錢夠了,然後咱們就說說其他的事兒。”
……
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三人終於算是把開燒烤店的事兒落實了下來。
中午吃完飯,陳陽就三人分工了。
樂樂去市場上轉悠,合計合計廚具和烤架得多少錢。
而狗子去傢俱廣場訂購桌椅和吧檯貨架,順帶著去看看冰櫃和冰箱啥價兒。
至於陳陽,則是直接打車趕到了香坊區筒子樓附近。
所謂筒子樓,源於上個世紀七十年代。
當時為了解決企事業員工的住房問題,國家就開始大力建設筒子樓。
而這一排筒子樓就是那個時候建起來的,不過由於時間久遠,部分樓體出現破損,因此,在九十年代末,還特意撥款進行了一次大修繕。
不過在到了兩千年以後,房地產興起,人們紛紛都搬進了單元房,而留下來筒子樓,自然也不會讓空著,都租了出去。
由於房租便宜,所以來這裡租房子的人很雜。
有外來務工人員,十八九二十出頭的小情侶,以及沒啥正經事幹兒,但又不缺錢花的一些姑娘,這些姑娘白天幾乎都在睡覺,唯獨晚上就描眉畫眼,提著包出去了。
總之這裡人很多,相對的也比較亂。
尤其是晚上,其他地方可能沒啥人,但這裡絕對熱鬧,久而久之,也就順理成章形成了夜市。
陳陽下車後,就開始在筒子樓附近的臨街商鋪轉悠了起來。
這裡的商鋪絕大多數都是民房改建,或者是用彩鋼搭建起來的,面積不大,但租金卻都不便宜。
不過也正因為租金不便宜,所以還有鋪子空著。
不多時,陳陽就看到了一家貼著招租廣告的鋪面,上面貼著電話,打印的紙還挺新,顯然剛貼出來沒多久。
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見商鋪正好處在兩條街的交匯處,正對面就是筒子樓的大門,地理位置那是相當不錯。
於是乎,陳陽走上前掏出手機就照著號碼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