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婦人隆起的腹部，窺天瞳顯示胎兒額間有星紋閃爍——這一次，他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秦玄的指尖撫過稻穗時，穗粒突然迸發星芒。
這是他在清河村甦醒的第三個月。新世界的靈氣裹挾著金屬顆粒，村民稱之為”鐵砂息”。此刻他跪在泥濘的靈田裡，窺天瞳穿透稻稈，看見那些本該是澱粉的結構裡，竟嵌著納米級的青銅齒輪。
“秦先生！”田埂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村長的獨女林小滿提著竹籃跑來，辮梢的銀鈴發出抵禦瘴氣的清心咒，”縣裡來的仙師正在祠堂測靈根，您不去看看？”
她腕間的測靈鐲閃過幽光，秦玄的機械心臟突然震顫——那鐲子內側刻著巡天監的六芒星徽記。三個月前救他的農婦難產而亡，臨終卻將女兒託付給來歷不明的修士，這事本就蹊蹺。
“我去給稻苗驅蟲。”秦玄戴上斗笠，袖中滑出半枚齒輪。這是今晨在稻田深處挖到的，表面蝕刻著青銅紀文字：【觀測站S-097】。
祠堂方向突然傳來驚雷。烏雲中浮現的並非劫雲，而是由鐵砂息凝聚的電子風暴。秦玄的逆命者紋章微微發燙，田壟間所有稻穗齊刷刷轉向祠堂，穗粒中齒輪開始超頻旋轉。
“終於來了……”他碾碎齒輪，納米蟲群從指縫鑽入地脈。三個月來埋設的靈能基站同時激活，在村子上空形成肉眼不可見的防護網。
……
祠堂內，測靈玉柱迸發血色強光。負責檢測的青袍修士眯起眼，玉柱表面浮現的數據讓他瞳孔收縮：【靈根純度：99.7%】——與被通緝的某位叛道者完全一致。
“林小滿，骨齡十六。”修士的拂塵纏住少女手腕，”可願隨本座迴天機閣修行？”
屋頂突然坍塌。秦玄踏著稻浪破空而至，斗笠下傳出機械合成的嗓音：”測靈需取心頭血三滴，何時天機閣改修血魔道了？”
修士袖中射出三十六枚噬魂釘，卻在觸及秦玄前詭異地懸停半空。地面浮現青銅陣圖，那些釘子在納米蟲啃噬下化作鐵砂，被稻穗貪婪地吸收。
“果然是叛道者！”修士捏碎傳訊玉符，”你可知這些靈稻……”
話未說完，他的道袍突然自燃。皮膚下凸起的齒輪刺破血肉，整個人在慘叫聲中坍縮成金屬球。祠堂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參與測靈的村民們接連異變——他們的脊椎破體而出，化作收割靈稻的機械鐮刀。
林小滿的測靈鐲亮起紅光，少女眼神突然空洞：”清除程序啟動。”她抬手招來電子風暴，掌心裂開的炮口對準秦玄，”叛道者編號X-097，立即投降。”
秦玄的斗笠被氣浪掀飛，露出左眼的機械義瞳。三個月前種在田間的改良稻種突然瘋長，稻稈纏住林小滿的四肢，穗粒中鑽出的納米蟲啃噬著她的炮管。
“你們不該動我的稻田。”他踩碎修士所化的金屬球，球體內迸發的數據流被逆命者紋章吸收，”更不該用青銅紀的廢鐵汙染靈稻。”
空中傳來引擎轟鳴。三艘刻著天機閣徽記的飛舟破雲而出，艙門開啟的瞬間，秦玄的機械心臟驟停——飛舟甲板上矗立的青銅碑，正是前世鎮魔谷崩毀時見過的逆命者墓碑！
……
飛舟降下光柱的剎那，秦玄引爆埋在村外的靈能地雷。電磁脈衝橫掃稻田，所有機械化的村民僵立當場。他扛起被納米蟲麻痺的林小滿，撞破祠堂後牆躍入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