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買情報還是賣命？”獨眼商販的觸鬚卷著數據板，”三分鐘前，根鬚教團在B-32區標價三十萬星幣懸賞您的稻種。”
秦玄的義眼閃過虹光，偽裝成種子的納米蟲群悄然擴散：”有新鮮貨嗎？”
“您瞧瞧這個。”商販打開全息投影，畫面裡某顆農業行星正被黑色根鬚吞噬，”三天前剛採集的’夜哭稻’，能在真空環境吸收暗物質生長……”他突然壓低聲音，”但這批貨帶著哭喪聲，教團的巡夜人說聽見了’播種者’的低語。”
培養艙突然劇烈震顫。林小滿的胚胎伸出數據根鬚，刺入投影中的黑色稻穗。秦玄的神經接口瞬間湧入破碎畫面：被根鬚包裹的青銅祭壇上，沉睡的巨影正在甦醒。
“這貨我要了。”他拋出三粒翡翠稻種，”用歸稷聯盟的信用點結算。”
交易完成的剎那，警報聲撕裂太空。黑市穹頂降下金屬根鬚，教團祭司的機械音迴盪：”檢測到禁忌基因，執行淨化協議！”
……
秦玄撞破氣壓艙躍入隕石帶。夜哭稻的集裝箱自動解封，黑色稻穗在真空中瘋狂生長，形成吞噬能量的漩渦。他反手將培養艙嵌入耒耜柄，虹光犁刃劈開追兵的機械章魚觸鬚。
“哥哥…種子在害怕……”林小滿的意識通過根鬚傳遞，”那個哭聲…是媽媽……”
隕石群突然集體轉向。黑色稻穗凝聚成巨大人臉，眼眶處旋轉著青銅齒輪：”叛逆者，歸還火種……”
秦玄的耒耜刺入隕石核心，埋藏的靈稻孢子瞬間引爆。翡翠色的菌絲纏住人臉，卻在接觸瞬間變異成猩紅色。他不得不切斷被汙染的右臂，機械義肢在再生孢子作用下重新生長。
“警告！檢測到文明重置病毒！”阿寧的投影從耒耜柄彈出，”建議立即……滋滋……自毀……”
黑市方向傳來驚天爆炸。夜哭稻的集裝箱群集體自燃，火焰中浮現出青銅紀的末日影像——無數農夫將農具刺入胸膛，用心臟澆灌出最後的稻穗。秦玄突然明悟：所謂播種者低語，竟是初代逆命者的悲鳴！
……
七十二小時後，秦玄拖著殘破的飛舟迫降在垃圾星。這裡的拾荒者用報廢引擎改造耕犁，在機油海里種植金屬麥穗。他剛踏入地下酒館，三把粒子鐮刀就架在脖頸。
“歸稷聯盟的走狗？”獨臂老闆娘擦拭著機甲外殼，”垃圾星不歡迎……”
“我帶來夜哭稻的真相。”秦玄展開全息投影，畫面裡黑色稻穗正在分解教團戰艦，”根鬚教團在復活播種者，而你們都是祭品。”
酒館突然死寂。拾荒者們眼眶泛起紅光，他們掀開兜帽，露出後頸的青銅芯片——所有垃圾星居民，都是教團淘汰的播種容器。
“你以為我們是自願的？”老闆娘扯開衣襟，胸腔內跳動著黑色稻穗，”每株金屬麥都是枷鎖……”
秦玄的耒耜突然刺入地面，翡翠菌絲順著地縫瘋長。被淨化的金屬麥穗掙脫根鬚，在酒館穹頂結成星圖。拾荒者們集體抽搐，芯片在菌絲侵蝕下彈出體外。
“現在你們有選擇權了。”他撒出靈稻孢子，”是繼續當容器，還是做自己的農夫？”
……
暴亂在第七天黎明平息。秦玄站在垃圾星最高峰，看著拾荒者們用導彈井改造的播種機將靈稻射向深空。林小滿的培養艙突然開啟，胚胎已長成少女形態，背後的星紋根鬚刺入地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