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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子夜時分,尖嘯聲劃破寂靜。秦玄猛然睜眼,鎮魔碑方向紅光沖天,鎖鏈崩斷聲此起彼伏。他翻身滾到床底,幾乎同時,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光將床板劈成兩半。

“找到你了……”來人的劍鋒貼著秦玄鼻尖擦過,他看清對方眼中跳動的魔紋——正是白日溺亡在寒潭的雜役,”能修復玄冥鏈的人,該獻給尊上……”

劍鋒劈開床板時,秦玄嗅到腐爛的魚腥味。

復活的雜役弟子脖頸裂開腮狀紋路,瞳孔擴散成渾濁的灰白色。秦玄後仰躲過第二劍,脊背撞上牆角的夜香桶,腐臭液體潑了滿身——這反倒救了命,對方突然像被灼傷般後退半步。

“你身上有尊上的味道……”怪物喉嚨裡擠出氣泡翻湧的聲響,劍尖卻抖得更兇,”不對…是竊賊…殺了竊賊!”

秦玄趁機抓起夜香桶蓋砸過去。木蓋在半空突然浮現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百年汙穢之物(可破邪)】、【沾染玄冰魄氣息(毒性增幅300%)】。腥臭液體濺到怪物臉上,頓時騰起青煙。

慘叫聲中,秦玄撞破窗戶滾進雪地。遠處鎮魔碑的血光已染紅半邊天穹,鎖鏈崩斷聲如同巨獸咀嚼骨骼。他朝著火光最盛處狂奔,卻聽見身後傳來皮肉撕裂聲——那怪物竟撕開自己的胸腔,掏出仍在跳動的肺葉擲來!

【血祭追蹤術(殘)】

【施術者以臟器為引,鎖定目標氣息】

【破解法:切斷氣機聯繫(需消耗兩年壽元)】

秦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文字突然扭曲成漩渦。劇痛從雙目蔓延至天靈蓋,他踉蹌著栽進結冰的溝渠,指尖下意識摳住懷中的玄冰魄碎片。寒流與熱浪在經脈中轟然對撞,左眼突然看到截然不同的世界——

無數絲線從怪物身上延伸而出,其中三條猩紅鎖鏈貫穿自己胸膛。

“原來要斬斷這個!”秦玄抓起凍硬的泥塊,窺天瞳自動解析出最佳投擲軌跡。泥塊精準擊中半空中蠕動的肺葉,纏繞其上的血鏈應聲而斷。怪物發出不甘的嘶吼,化作一灘腥臭黑水。

喘息未定的秦玄突然僵住。他”看”見自己周身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灰線,每根都延伸向不同方向:最粗的那根沒入寒潭深處,另一根竟連接著十里外的王管事!

“小老鼠倒是會躲。”陰影中傳來鎖鏈拖曳聲,王管事提著染血的燈籠緩步走來,”能破血傀咒,看來寒潭底下得了好東西?”

秦玄左眼刺痛加劇,視野中的王管事變成半透明狀——骨骼上佈滿裂紋,心臟被黑色根鬚纏繞。更恐怖的是他身後懸浮著三張扭曲的人臉,正是今日被派去寒潭送死的雜役。

“弟子願將此物獻給管事!”秦玄果斷掏出玄冰魄碎片,卻在掌心暗藏半片鋒利的冰渣,”只是不知為何,這物件總往弟子血肉裡鑽……”

王管事眼中閃過貪婪,伸手抓向碎片的剎那,秦玄突然暴起。冰渣精準刺向其肋骨第三處裂紋,那是窺天瞳標註的【命門】所在。黑血噴濺而出,王管事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見自己胸腔爬出無數蛆蟲般的黑線。

“你竟能看見……”他喉管裡擠出非人的尖嘯,身體迅速塌縮成一張人皮。燈籠墜地燃燒,火光照亮人皮內側密密麻麻的符咒——和王管事白日佩戴的玉佩紋路一模一樣。

秦玄抹去臉上黑血,撿起燈籠柄。火光搖曳間,他看見自己左眼倒影變成冰藍色,瞳孔深處有星圖流轉。無數信息流洪水般湧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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