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回去訂完機票後，祈向舟就開始收拾屋子。
大到衣服樂高，小到桌面擺件，只要是跟自己有關的，祈向舟都沒放過。
這次去國外治病，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祈向舟想一次性清除掉在周雨晴這裡生活過的所有痕跡，省得將來陳明遠和她吵架。
看著堆積在客廳地上的各類物品，祈向舟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怎麼能在別人的家裡，有這麼多屬於自己的東西。
祈母去世那年他才十二歲，他的家人大多都因為家族病先後離世，其他親戚也不願意管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病的小男孩。
那時，是周雨晴的媽媽把他帶回了家。
周雨晴的媽媽和祈母從小一起長大，也是的主治醫生。
她心疼祈向舟小小年紀就要揹負沉重的命運，但自己的工作又太過忙碌，只能把照顧孩子的重擔放在還算清閒的周雨晴身上。
受家裡人的影響，再加上高於常人的智商，15歲就考上醫學院的周雨晴，對祈向舟很感興趣。
她同意照顧祈向舟，一方面是受自己媽媽的囑託，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對祈向舟的家族遺傳病很好奇。
就這樣，12歲的祈向舟成了17歲周雨晴的跟屁蟲，兩個人在周雨晴考上大學那年，家裡獎勵給她的房子裡，一住就是十多年。
祈母去世之前那段時間，祈向舟一直待在醫院，那些護士以為他聽不懂醫學名詞，當著他的面說過不少發病後的情況。
他之前裝病，能那麼容易騙過周雨晴，就是因為他一直記得自己母親發病時的樣子。
而他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一旦確診，這個病的五年存活率不超過50%。
這些年周雨晴把祈向舟照顧得很好，好到祈向舟偶爾會冒出來一個念頭，幸虧周雨晴不是自己的親姐姐。
他從來沒有細想過這個念頭的背後代表著什麼，直到18歲生日那天……
因為身體原因，周雨晴一直限制祈向舟的交友，生怕他遇到什麼不靠譜的朋友。
所以從小到大，祈向舟和周雨晴的朋友混得很熟，連他18歲的生日，都是周雨晴和她的姐妹團一起幫他過的。
那幾天他們兩個的好消息不斷，先是祈向舟考上了大學，再是周雨晴被評上了副教授，再加上祈向舟的生日。
那一天，包廂裡的人除了祈向舟，每個人都喝多了酒。
扶著醉酒的周雨晴回家後，體力不支的祈向舟直接和周雨晴一起倒在了周雨晴的床上。
等他喘勻了氣剛想起身，腰上就多了點重量。
祈向舟看著周雨晴半睜著眼盯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然後他就聽到了周雨晴的囈語。
“我們向舟終於成年了……如果你再大一點該多好……”
祈向舟以為自己聽錯了，想湊近點，讓周雨晴再說一遍。
這時橫亙在他腰間的那隻手臂一使力，祈向舟直接和周雨晴吻在了一起。
“唔……”
因為眼下的情況，祈向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剛一掙扎，就感覺到周雨晴的嘴唇摩挲著他的唇瓣。
“幸好這是夢，不然我要怎麼面對你……”
說罷，周雨晴就加深了這個吻。
那一晚，祈向舟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晚上呆。
他終於確認，在知道有人向周雨晴表白時，他憤怒的情緒是因為什麼，他喜歡周雨晴。
而周雨晴，好像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