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後,商百惠嫌房間裡的香薰味太濃,要去商盛房間坐坐。
還用了臥室的洗手間。
“阿盛,你們怎麼分房睡?”
餘伊昨天到,房間裡卻沒有任何女人的東西,衛生間裡的洗漱用品也只有一套。
“你媽心心念念要抱孫子,讓餘伊跟來也是為了這,你們倒好,分房?”
商盛尷尬地笑。
餘伊疑惑,但求之不得。
“姑姑,這是我們的私事,你不用管。”商盛脫下外套,將領帶拉松,然後若無其事地解襯衫的袖釦。
隨意的舉動,三分利落七分慵懶。
懶得解釋。
商百惠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遊轉,一個欲蓋彌彰,一個冷情冷意,這樣的貌合神離,哪裡像備孕的夫妻?!
商盛準備了一份禮物,殷勤地遞過去,“姑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別去我媽那裡告狀。”
商百惠接過,拆開一看,是一串碩大的珍珠項鍊。
強光,正圓,微微瑕,顆顆飽滿,亮到能照出人臉。
“這麼大手筆收買我?”
商盛褪去了緊張,放鬆不少,“是孝順您。”
商百惠收下了,“味道應該散得差不多了吧,你們歇著,我回房了。”
走到門口,她又想起了什麼,“哦對了,晚飯你們自己吃,我還有其他事。”
房門關上,商盛胸口起伏,鬆了一大口氣。
餘伊穿高跟鞋站了一天,小腿早就酸脹不已,她問都沒問直接朝書房走。
果然,書房裡多了一張床,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床尾。
“餘伊……餘……”
“砰”的一聲,他的聲音被關在門外。
門口,王謙敲門,“商總,孫太太那邊不需要我了。”
剛才在門外,他目睹了商盛所有的刻意和為難,“臨時讓客房部加的床,太太的物件也都搬過去了。”
商盛皺了皺眉心,紅血絲更明顯了,“嗯,做得好……”
王謙嘆氣。
“孫懷志馬上要年終財務審查,商百惠待不了幾天,這幾天一定招待好她。”
“是。”
以前是異地分居,現在是同住分房。
夜深人靜之際,那些抓心撓肝的思念,和洶湧澎湃的慾念,反覆折磨著商盛。
人不在也就罷了。
人在,且就在隔壁。
他衝了六遍冷水澡依然堅挺如鋼。
以前只需要衝三遍。
頂多四遍。
水聲停止,他胡亂擦了擦身體,套上一件浴袍就去了書房。
書房裡亮著燈,餘伊還在寫標書。
“你進來不敲門?”她嚇了一跳,沒好氣,“大晚上不睡覺跑過來幹嘛?找揍?”
商盛沒有多餘的話,徑直朝她走。
餘伊一看情況不對勁,站起身,順手拿起書桌上的文件夾朝他“飛”過去。
商盛沒注意躲,文件夾的直角劃過他的顴骨,頓時出現一道血口子。
“嘶……這麼狠!”他摸了摸痛處,黏黏的,出血了。
餘伊不甘示弱,“還有更狠的。”
“什麼?我想嚐嚐。”
“商盛,你是不是有病?”餘伊退到書桌旁邊,手已經握在臺燈上,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晚上十一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確實需要警覺。
更何況,這個男人會變臉,白天是寡淡的人類,晚上則是畜生。
不,說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文件夾只是塑料,商盛的傷口不深,他也沒有真的往心裡去。
但既然有這麼個機會,不用可惜。
“嘶……去拿藥箱,給我傷口消毒。”
“多大點傷?!”
“這裡氣候炎熱,破傷風流行。”
是嗎?
餘伊狐疑地瞪著他,瞧他那溼漉漉色眯眯的樣子,一看就沒安好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藥箱在你後面的書架上,左上角。”商盛抬手指了指。
餘伊放鬆了警惕,轉身去取藥箱。
她剛一轉身,商盛就撲了過去。
“你……”
餘伊被按住,前面是書架,玻璃門堅硬冰冷。
後面是商盛,身軀直挺滾燙,呼吐出來的氣息急而燥,燻得她耳朵發燙。
他應該剛洗過澡,還用了她的精油沐浴皂,有淡雅的薰衣草香。
但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更重。
“你不是怕得破傷風嗎?不消毒?”餘伊掙扎,語氣委屈到哽咽。
“不用,已經癒合了。”
餘伊更氣,鉚足了勁跟他硬拼。
她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比起這種軟刀子割肉,不如痛痛快快給她一刀。
商盛力氣大是毋庸置疑的,不過,他捨不得真用力,只是虛抱著她,不讓她逃走。
最多三分力。
其餘七分都用在剋制上了。
“鬆開,你鬆不鬆?”
“不。”
“為什麼?”餘伊胸口都快炸了,又怕大晚上的影響別人,壓著聲音低吼,“為什麼不肯離婚?為什麼不肯放過我?為什麼總是要騙我?商盛,你欺負我沒有父母撐腰!”
商盛咬牙。
胸口明顯起伏。
離婚,欺騙,欺負,她句句控訴都扎進了他的心裡,拳拳到肉,蝕骨噬心。
“商盛,你到底在幹什麼呀?”
“你是商氏的太子爺,出生即富貴,擁有一切,為什麼要緊著我一個人欺負?”
“你明知道我爸要仰仗你的鼻息,我媽又護不了我,你明知道的事,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
“我留不行,走不行,你是要我死嗎?”
餘伊說著就哭了,她並不想示弱,但這一天一夜實在是太憋屈了。
突然的熱情,哄你上天。
又突然的冷漠,墜落地獄。
給了她希望,又讓她失望。
商盛嘴唇翕動,想說,又不敢說。
踟躕了半天也就擠出了一句話,“安靜點,隔牆有耳。”
“???”餘伊不明白。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門鈴聲。
這麼晚了,誰?
“阿盛,阿盛……”門鈴聲加拍門聲加喊聲,商百惠簡直了。
商盛鬆了手,整了整浴袍,沉著臉去開門。
門是帶著情緒開的,商百惠看到臉上掛彩的大侄子,十分詫異,“在吵架?動手了?”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商盛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房間吹風機壞了,想借一下。”
“找客房服務。”
“這麼晚了我不是怕打擾別人麼。”
商盛重重閉眼,重重開口,“你打擾到我了!”
吃閉門羹是必然的,不過,商百惠更確定了一件事,商盛和餘伊,貌合神離都說輕了,他們根本就是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