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月脸色通红,抓过衣服裤子,匆匆套上。
搭轮渡回去,一路上,她都坐得不太舒服。谢不琢与她买的同一班,就坐在她斜后方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错觉,弥月感觉可以感受得到他时不时落在背后的目光。
下意识将脊背挺直了点。
白色轮渡驶过浪花,窗外是一波接一波的蓝色海水,深到像某种矿物质地,在阳光下晶莹的亮。
不知是宿醉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身体有一种累过了头的疲倦,船舱里好像被刷上了一层白色滤镜,模模糊糊的。
阳光很烈,偏转着角度从窗边打进来。
弥月不适地闭了闭眼,有一点晕眩,好在还有几分钟船便靠岸了。
从船上出来,一脚踩上坚实的水泥地面,重心不稳,她晃了下,很快,身侧便伸出一只手。
弥月低声道谢,站稳之后,又很快松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十分不熟地这么走着。
弥月不太舒服,走不快,稍稍一摩擦,便有钻心的疼痛。小渔村里人少,她住的久,这附近的人看她也眼熟了,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不过走神片刻,谢不琢已经不见了。
走得这么快吗?
弥月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只得自己先走。路过药店,她脚步有些犹豫,想进去买点消炎的东西,又有点不好意思。恰在这时,门口透明塑料帘子被谁掀开,高挑的身影和冷气一起迎面扑来。
弥月一抬头,正对上谢不琢的视线。
男人站在台阶上,冲她轻抬了下手。
一个塑料袋,装着很一管长条状药膏。弥月看清是什么,脸腾的一下,越发烧红了。
Episode 24
令人庆幸的是,谢梨比较好糊弄。
弥月谎称朋友来找,和对方住了一夜。她“啊”一声,恍然大悟,带一点小埋怨地说下次要提前说一声,不然她会担心。
“我们怎么说也是朋友啊。”谢梨强调,“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还在给你打电话呢。”
不经意的,弥月心口涌出一阵暖流,点点头,“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行啦,”谢梨拍拍她的肩,“我没有怪你啦——不过哥,你又去哪儿了?也有朋友找?”
一道影子不浅不淡地覆盖过来。身后脚步声近了点。
不知为什么,弥月心口一悬,像是吊到了嗓子眼,手脚都发紧,莫名紧张起来。
生怕谢不琢这大少爷犯病,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毕竟,刚才在酒店,关于结不结婚这个问题,两人还没达成一致的共识。
好在,谢不琢表现得十分正常。
他闲闲插兜,迈开长腿,与她擦身而过,什么也没说。
怎么感觉……气压很低。
弥月莫名想到了,她第一次搭便船去市中心的那天,头天晚上还是“热心路人”的谢不琢,对她视若不见。
当时,好像也是这么个气场。
谢梨倒是很习惯。压根没把谢不琢这副态度往弥月身上联系。
“我哥这个人,平时看着脾气可能挺好,但是真碰到他底线什么的吧,他其实很惹不起,也很难哄。你不知道,我念书的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寄住在他家,一开始老想给他找麻烦,但后来最怕他。”
“为什么啊?”弥月下意识问。
“为了拿捏我,他和我当时的男神混成了好兄弟!”谢梨义愤填膺地说,“真是阴险!”
“……”
谢不琢已经快上楼了,大约是猜也猜到谢梨在和弥月说什么,轻嗤一声,头也没回,就这样朝身后挥了挥手。坦然又拽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