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上车说?”他拉开副驾驶门。
“不用不用!”苏怀袖慌忙摆手,”要不…您开车跟着我?前面转角有家24小时咖啡厅。”她要是就这么跟他呆在车里,可不敢想象明天单位会传出什么闲话,更不敢让这位大人物挤在自己那粉色的小电车上。
咖啡厅最角落的卡座里,苏怀袖将餐巾纸折了又拆。这个位置足够隐蔽,灯光也恰到好处的昏暗。
“傅厅长。”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其实您根本不是我的相亲对象,对吗?”冰美式的冷凝水顺着玻璃杯滑下,像极了昨天她得知真相时手心的冷汗,“昨天回单位后我才知道您的身份。实在抱歉,我想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出现在同一本结婚证上。”她鼓起勇气直视对方,”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原本打算明天再谈,既然人今天来了,不如快刀斩乱麻。
原本打算明天再谈,既然人今天来了,不如快刀斩乱麻。
傅砚修修长的手指捏着银匙,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黑咖啡。匙尖与骨瓷杯壁相碰,发出规律的轻响。
“所以,”他抬眸,眼底似笑非笑,”傅太太的意思是,我这个’丈夫’才上岗不到48小时,就要被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了?”
他刻意避开了关于相亲身份的追问,却让那个暧昧的职场隐喻悬在两人之间。
“不是!”苏怀袖急得差点打翻水杯,”我的意思是…以您的条件,随便找个人都能配合得很好。但我…”她声音越来越小,”一来您是我上级领导,二来我这心理素质实在…”
“苏怀袖。”
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唤她,低沉的声线像块冰砸进咖啡杯里,惊得她指尖猛地一颤。
“你知道为什么区局长会亲自出现在办事大厅吗?”
苏怀袖怔住,唇瓣微微张开,却没发出声音。
“因为,”他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轻响,”我提前打过招呼。”
他的目光像把出鞘的刀,直直刺进她眼底。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儿戏。”
——虽然最初只是秘书擅作主张通知了区局,但现在倒成了最完美的说辞。
“什么…意思?”苏怀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垫边缘。
傅砚修的目光锁住她:”我着急结婚,家里催婚是其一。”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更重要的是,我现在的位置,不能有‘情感弱点’这种把柄。”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让区领导全程陪同,就是要让这段婚姻成为所有人都认可的‘事实’。”
苏怀袖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相。
“那晚我们说好的各取所需,现在依然作数。”他轻咳一声掩去嘴角的那抹笑意,微微前倾,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傅砚修从随身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我的体检报告、财产公证和日程安排。作为配偶,你有权知道这些。”
苏怀袖盯着那个鼓鼓的文件袋,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所以这场婚姻,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随时可以喊停那么简单?
“可是…”她艰难地组织语言,”如果将来…”
“如果将来你需要自由,”傅砚修打断她,”我会妥善处理。但现在…”他轻轻敲了敲桌面,”一个刚结婚48小时不到就离婚的副厅长,会比一段稳定婚姻惹来更多非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