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硕欲言又止:”傅厅…需要帮夫人安排…”
“暂时不用,先别声张。”傅砚修合上文件,目光落在最后那张工资流水单上——每月发薪日,70%的工资准时转入疗养院账户。
林硕了然地点头,却在转身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明天省厅的家属联谊会…要通知夫人参加吗?”
傅砚修看着档案上苏怀袖的证件照,嘴角微扬:”不急,慢慢来。”
他忽然想起昨晚咖啡厅里,苏怀袖说”我家里很简单”时躲闪的眼神。原来不是简单,分明是想藏起满目疮痍,原来她着急结婚,藏着她宁可把自己抵押出去,也要成全继父的决绝。
他合上档案,望向窗外——民政局的大门近在咫尺,而他对那个倔强的小科员,似乎又多了解了几分。
他合上档案,望向窗外——民政局的大门近在咫尺,而他对那个倔强的小科员,似乎又多了解了几分。
局里上下一片紧张,会议室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就连盆栽的叶片都泛着不自然的油亮光泽。当傅砚修带着省厅调研组出现在走廊尽头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苏怀袖缩在角落的位置上,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墙缝里。可偏偏傅砚修的目光在巡视全场时,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身上。那短暂的对视让她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头假装整理笔记本。
“稳住…”她在心里默念,”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前方那个正在听取汇报的省厅领导,和她这个基层婚姻登记员,任谁都不会产生荒唐的联想。
在会议室简单的见面会后,工作人员们匆匆回到各自岗位,手忙脚乱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厅级领导亲自来我们这种基层单位调研…”隔壁科室的小王擦着额头的汗,手指都微微发抖,”这压力简直要人命…”
看着他急匆匆钻进办公室的背影,苏怀袖暗自苦笑——她的压力恐怕比所有人都大。
傅砚修在局长的陪同下终于来到婚姻登记科,目光扫过办公室里仅有的三名工作人员,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婚姻登记科面向群众,近五年办理了多少例登记?”他突然发问。
“报告领导,”苏怀袖条件反射般站得笔直,”近五年共办理婚姻登记12,856例,其中结婚登记8,792例,离婚登记4,064例。”她的声音清润如泉,数据如数家珍,”结婚登记率年均下降3.2%,离婚调解成功率提升至67.8%。”
谈及专业领域时,她眉眼间的局促奇迹般消散,每个小数点都精准得像是刻在脑海里。傅砚修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一旁的局长则明显松了口气。
傅砚修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汇报材料,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最后一页数据。当他的视线落在苏怀袖胸前的工牌上时,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数据掌握得很扎实。”他合上文件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官方腔调,却在念她名字时刻意放慢了语速,”苏…怀袖同志是吧?”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苏怀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耳后那一片皮肤火烧似的发烫。她想起昨晚自己落荒而逃前说的话——”公开别太刻意,至少等调研结束再…”——现在倒好,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是的,领导。”她强作镇定地点头,指甲悄悄掐进掌心。职业化的微笑像是焊在脸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嘴角已经快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