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合院里静得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
许大茂像只偷油的老鼠,弓着背贴在傻柱家的墙根下,耳朵几乎要嵌进墙皮里。
他的长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肩膀一抖一抖,发出压抑的”咯咯”笑声。
“许大茂!”
一个压低的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许大茂差点尿了裤子。
他猛地回头,看见自己媳妇娄晓娥站在三步开外,双手叉腰,眼睛里冒着火。
“你他妈想吓死我啊!”
许大茂拍着胸口,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那股子恼羞成怒。
娄晓娥冷笑一声,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大半夜的,你上傻柱家墙根来上厕所,就不怕那傻柱明一早顺着尿骚味,拿他那切菜的刀,煽了你吗?”
许大茂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放你娘的屁!谁上厕所了?我这是……这是……”
“这是偷听是吧?”娄晓娥上前一步,眼睛里满是鄙夷,“许大茂,你可真有出息,白天在厂里跟傻柱过不去,晚上还来人家墙根底下当贼,你就不嫌丢人?”
许大茂被戳中痛处,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你懂个屁!我有那么小心眼,傻柱那个傻了吧唧刚结婚,我怕这院里有些不怀好意的给他使坏,我这是给他傻柱看着门口呢,我这是善举,傻柱应该感谢我才对。”
娄晓娥拉着许大茂的胳膊故意往傻柱门口拽,“既然是善举,我们更应该让傻柱知道,好让他记咱们一个人情才是。”
从小他和傻柱就过不去,但没有一次是占到便宜的。
这事要被那傻柱知道他许大茂半夜偷听他墙角,以傻柱那犯浑得劲头一上来,他这顿胖揍肯定躲不掉。
这事不跑就是傻子。
许大茂认怂的甩开娄晓娥的手,撒丫子朝着屋里跑。
娄晓娥和那许大茂生活的这几年,太了解他的为人。
他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她门清。
以为跑掉就没事了。
气头上的娄晓娥可没打算放过那贼心不死许大茂。
“昨天中午你从乡下放电影回来,是不是死乞白赖的要给人家傻柱媳妇一点见面礼,还假惺惺的说你和傻柱是发小,随礼份也是应该,我呸!许大茂你什么时候和傻柱是发小了?你们不是从小到大的冤家吗?”
许大茂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听到娄晓娥又在揭他的短。
人有些恼怒的踢开 被子,坐在床上,面露狰狞,声音也提高了几度,指着娄晓娥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泼妇模样,哪还有一个书香门第大小姐该有的温婉贤良。算上今年。你跟我结婚有五个年头了吧,至今连个蛋你都下不出,有那闲工夫,你不如多研究研究,如何让你这块荒地,长出粮食来,也让我在这个院里长长脸。”
孩子也是娄晓娥的心病。
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娄晓娥的父母还是体谅女儿的。
可是许大茂的父母一到逢年过节,家人聚到一起时,一个劲的催生不说,还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哪句难听说那句。
合着这生不孩子都是她娄晓娥一个人的毛病。
这些年婆家受气,院里指指点点,这到自己家里,许大茂还是这样一副德行。
这日子没法过了。
娄晓娥恶狠狠到揪起许大茂的耳朵,用力的往下扯。
“许大茂,你少给我在那祸引东水,你以为这样就能避重就轻了。”
“我不温柔贤良,那傻柱的媳妇是不是够温柔,够贤良呐?”
许大茂疼着直吸溜嘴,立马180度大转弯,“娥子,娥子,你错怪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敢爱敢恨,嘎嘣干脆的大女人,那种说话跟病猫似的,我是半个眼珠子都瞧不上呐。”
“疼,疼,赶紧松手吧!别在被对门的刘海忠听到,到时候又该被他一顿冷嘲热讽,你不烦他吗?”
娄晓娥算计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手腕子也酸了。
就暂时饶了他,松开了手。
隔着玻璃瞧着黑灯的刘家。
不屑的狠狠白了一眼,“就兴他棍棒教育自己的儿子,我还不兴关起门来处理自己的家务事了?”
脱掉棉袄往床上一甩,“许大茂我警告你,这野花开的再艳那也是开在别人家院子里的,看看眼饱饱眼福得了,要是还想不知天高地厚去采,你问问自己那二两重的骨头,经得住傻柱那把菜刀吗!”
许大茂识趣眯着一双小眼,懂事的揉着娄晓娥的肩膀。
“媳妇教训的都对,小的我一定谨记在心。”
“你长记性就行。”
………………
礼拜天的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
吕敬东起了个大早,把家里那辆女式自行车推到院子中央,用抹布仔细擦拭着车架上的灰尘。他蹲下身,检查车胎的气压,又拧了拧车把和铃铛,确保一切都妥妥当当。
“舅舅,你真的要教我骑车吗?”
雨水揉着眼睛从屋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随意地扎成两个小辫子,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吕敬东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那还有假?舅舅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他招手让雨水过来,“来,先摸摸车把,熟悉熟悉。”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握住车把,冰凉金属的触感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贾张氏望着那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在阳光下发出银闪闪的光芒,眼馋的就差贴上去了。
她家秦淮茹也不会骑自行车。
小眼珠子一转,两手揣着袖口,扭着肥嘟嘟的身子凑了过去。
“呦,吕副所长,这自行车是飞鸽牌的,这铁一看就加重,买这贵重的物件,还得是这国产大品牌值得信赖!”
吕敬东冲着她礼貌的笑笑,“贾张氏,你往边上靠一靠,我要教外甥女学车子,到时碰到你可就不好了。”
贾张氏脸上始终挂满慈祥的笑,“我家秦淮茹也不会骑车子,要不等你忙完,顺道帮着指点一下怎么样?”
阎阜贵打前院提溜个鸟笼子迈进中院。
精明的他一眼就听出贾张氏打的小算盘,“你家东旭骑走了自行车,让人家吕副所长拿什么指点,总不能用人家新买的自行车让你儿媳妇练手吧,那是什么道理,换你,你舍得吗?”
贾张氏被当众拆穿小心思,面上有些挂不住。
好在,她一直心宽体胖。
心态好的不得了。
白了一眼多嘴多舌的阎阜贵,临走还不忘还击,“我可没有你那阎老抠那么多心眼,一天到晚巴拉个算珠子,你也不嫌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