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尹文带着道德经和徐甲一起在放牛。
“文小子,我带你出来是让你放松心情的。”
“结果你还抱着这本破书呢,按我说是老头坑你呢。这卷白书根本就写不了字。”徐甲叼着根狗尾巴草劝道。
“你看着还没我大呢,喊我文小子合适吗?”徐甲话音未落,尹文掰下一瓣橘子递到青牛唇边。那青牛本耷拉着的眼皮陡然亮起,伸出粉红长舌卷走果肉,喉间发出满足的低哞。
青牛吃了橘子后看向尹文的眼神都和善不少。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都两百多岁了,喊你一声文小子那是天经地义!”
“话说你真有本事,我花了两百多年才让这头笨牛勉强能听懂我的话。你是怎么做到让他对你如此顺从的?”徐甲不由啧啧称奇。
“倾其所有不如投其所好。”只要看过西游记谁不知道老君家的青牛爱吃橘子。
竖日
“小子,我准备离开这函谷关了,你到现在还未抄写出一个字,看来我们俩无师徒之缘啊。”老子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神情。
尹文一时乱了心神,没想到这考验还是有时间限制的。
果然想要拜入圣人门下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难道就要这么放弃?
尹文不甘心,这可是三清修为最高的太清圣人老子!难道就要这么错过机会吗?
一旁的徐甲听闻老子还要继续西行不干了。
在函谷关这三个月徐甲遇到了一位老者老者看他年轻英俊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徐甲这几天一直在考虑怎么让老子把自己的工钱还给自己呢。
没想到老子还要继续西行,这下他可不干了。
“老倌,赶紧把欠我的钱还给我,我不陪你继续西行了,你自己走吧。”徐甲焦急的对老君说道。
一旁的尹喜急忙开口说:“少年人莫急莫急,圣人欠你的钱我们俩兄弟付了,切不可冲撞了圣人。”
徐甲一脸错愕,“老倌可欠我百万钱呢?你们也要替他还?”
“当然,我们俩兄弟愿散尽家财帮圣人师父还清欠款。”尹文边说着顺便让下人们把钱拿上来。
老子看向徐甲说道:“你知道你的来历吗?”徐甲茫无所知。老子说:“你张开口。”
徐甲莫名其妙,便将嘴张开。只见徐甲顷刻之间变化为了一堆嶙嶙白骨。
尹喜见状吓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尹文虽然双腿吓得发软,但依旧让自己保持冷静。
原来这徐甲是老君回家路上,他看见道旁有一堆嶙嶙白骨,慧眼一观,有魂魄未散,顿起恻隐之心,小施道术,用“太玄清生符”将白骨点化成人。
老子将他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喟然长叹道:“原来我答应到西出函谷关时用黄金付你工钱,是想返金丹大道予你,让你得太上玄妙,永世解脱,逍遥万法之上,谁知你——”
说着说着老子笑道,“区区白骨,仅存一线生机,都如此贪财好色,好逸恶劳,似这样道心不坚,将来何以能成正果?”
老子把玩着太玄清生符随后将此物交给尹文:“你我虽无师徒之缘,但我看你小子颇具慧根,此物赐你,可得长生,你要是不要?”
【恭喜你获得老子馈赠太玄清生符,得之可长生不老,不过也会与真正的大道失之交臂,请慎重考虑】
尹文看着提示语的文字就知道这太玄清生符不能拿,这种靠外力得到的长生不是他要的。
“念在徐甲侍奉您两百多年的份上,就饶过他这一次吧。这太玄清生符既然已被您赐给了徐甲那便该是他的,弟子不敢拿。”
尹文所言正是老子心中所想。老子轻叹一口气,将那太玄清生符放入徐甲口中,那堆白骨又变成了徐甲。
徐甲满面羞惭,恨无地洞可钻。
徐甲听了老子的一席话,如当头棒喝,方才明白自己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捶胸顿足,懊悔不迭。他痛哭流涕,哀求老子将他留下。
老子让徐甲领着尹文尹喜两兄弟奉上的两百万钱另谋高就去。
徐甲死也不肯走,老子终是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感情对他说:“以后或许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但现在你断是不可留下了。痴儿去吧,等你真正开悟的那天,我们再见面。”
徐甲听后再也不好意思留下,只好洒泪而别。
“至于考验,请圣人再给我最后一天时间,若明日尹文还是无法书写一个字,尹文将亲自牵牛送圣人出关。”尹文复而又说道。
函谷关草地上
春风渐起,函谷关外的山川依旧沉静,但尹文心头却越来越沉重。
“小牛儿,你说我该怎么样才能抄录下道德经呢?”尹文屈指叩了叩青牛犄角。
青牛从牛鼻喷出的白气打了一个喷嚏,突然就开口说:“小子要不你还是放弃吧,这么多个元会能抄录下道德经的老牛我只见过一个。”
八景宫内,自封神量劫后便沉睡的玄都大法师的道袍突然无风自动。
抄写道德经看似简单其实对悟性要求很高,就连玄都大法师都花了十年的时间。
老子当时有十年的时间去等玄都大法师,现在可没时间去等尹文。
青牛还是蛮喜欢尹文的,这小子长的不错,又给它喂橘子!多好的人啊,要是能拜入老子门下就更好了。
放弃是不可能的,就差一步就能拜入老子门下成为圣人弟子,尹文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
每一次失败之后,他都曾怀疑这不过是圣人设下的空门,是让他知难而退的考校。但每一次望向那卷天书时,尹文却总隐隐感觉,它并非拒绝,而像是在等待。
这日清晨也是老子停留在函谷关最后一天,尹文静静地合上手中的青简,忽有所悟。
【恭喜你明心开悟从道德经中有所感悟,逆天级悟性启动开始感悟。】
“我一直试图将《道德经》写入天书,却忘了……《道德经》本就是道的一部分,道不可言传,亦不可执着。”
“圣人传经时说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是在执名忘实。”
他望向东方微明的天际,轻轻叹息一声,深深一拜。
“请圣人恕弟子愚钝,今日起不再抄经,只悟道。”
自此,尹文不再执笔,而是坐于松下、立于月下,观云看雨、听风听雪。他读《道德经》时不再逐字琢磨,而是闭目体会字里行间那如呼吸般自然流淌的道意。
福至心灵,尹文忽感天地灵机自胸中升起,如潺潺溪流灌注周身。
睁开眼时,尹文缓步走至那卷天书前,双手并指如剑,在天书上一划——无墨、无笔、无声、无形。
然刹那之间,空白天书上浮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金光轨迹,随之,一字金文赫然浮现于卷首:
“道可道,非常道。”
尹文凝神以意引气,继续将道经缓缓“写出”。
他没有使用一字笔墨,只是以心传意,以念融道,一字字在天书上缓缓呈现,仿佛那并非他写,而是天书自身记起了那些原本就存在的文字。
不消片刻,《道德经》全文,以金文显圣,静静铺展在天书之上,如星河倒映,天地为之宁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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