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乔姐，麻烦你啦！”
医院大厅乌泱泱的人群，排了半小时才挂上了号。
B超室门前更是排满了人，连个座位都没有，我站得脚底发麻，直到两个小时后，才终于给顾望京发了消息。
“可以过来了。”
等了十分钟，却没有收到他的回复。
屏幕上的名字即将滚动到柳欢欢，错过了就要再等两小时，有点着急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依旧没接，我着急得来回踱步，过了五分钟，他才打了回来。
电话那头的回应让我脚底生冷。
“欢欢的朋友联系上了黄主任，她检查好了，我们在六楼妇产科住院部，你顺便去车上把她的营养饮料拿上来。”
拖着疲倦的身体把饮料拿到六楼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眩晕。
扶着门口的扶手想歇会儿，却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京哥哥，让夏乔姐跑上跑下地，会不会太难为她了。”
“不用管她，她为了能留在我身边，再苦再累都能做。”
我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闭上了眼睛，内心涌起了一阵悲凉之感。
随后，我拿出手机回复了那条短信。
“夏乔女士，您好，请您确认以下人流手术的时间。”
“确认。”
我缓缓地打下了两个字。
回到别墅，我累得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搬搬抬抬的声音吵醒。
一睁开眼，我房间里所有的画都已经被搬了出去。
我猛地起身，跑出房间，看到我所有的画和个人用品，都被扔到了走廊最末的那个杂物间里。
“夏乔姐，你醒啦？”
“我原来的那个房间以后要做婴儿房，现在只剩杂物间空着了，委屈你了。”
她连珠炮似地说了很多，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那些被胡乱堆在地上的画，是我和顾望京的这十年。
爱情最开始的时候，他希望我每年都为他画一幅画。
爱情走到末端了，这些都成了他口中的“破画”，一文不值。
“京哥哥！”柳欢欢喊了一声。
我才发现顾望京站在了我身后。
许是那堆画让他有了触动，他把手上的水杯递到我眼前。
“感冒了就多喝水。”
“欢欢有了身孕，你先将就着，后面有空出来的房间再给你换。”
他破天荒地“哄”了我一下。
我瞥过他一眼，便不再看他了。
他的呼吸一滞，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你最近是什么态度？耍性子？还是说你也想月底跟叶南希一起走人！”
“随便吧。”
我转过身。
“随便？”顾望京一把从身后按住我的脖子，力度大得我以为脖子快被扭断，我被迫弯着腰对柳欢欢做出臣服的姿势。
“夏乔，你以为你爹欠的债快还完了，你可以远走高飞了是吧？”
“你真以为你那烂赌的爹可以收手？只要我给他签个单，他分分钟就可以再输掉几百万！”
我用力转过头，双眼发红地看着他：“所以，是你让我爸欠下那些钱的？”
他眼神闪躲，我愤怒地抬起手挣扎起来。
“小心！”身后的佣人正扶着几瓶颜料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