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阮忻晨突然開口道:“晚晚,給大嫂道歉。”
阮忻晨肌膚勝雪,眼睛如同小鹿一般,五官與穆璐酷似,宛如日系漫畫中的少年,性格卻沉靜如水。
阮漪晚撅起嘴巴,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虞慈夕,她心中根本沒有絲毫歉意,一屁股坐下來後便賭氣般地閉口不言。
虞慈夕又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她突然抬頭,看向正對面,果然看到某個人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那眼神彷彿在她臉上發現了什麼新奇的寶物。
真是神經!
虞慈夕心中暗罵,她移開目光,搭在桌邊的手腕卻突然被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攥住。
阮馭早就留意到了阮豈年那肆無忌憚的目光,他捏住虞慈夕纖細的皓腕,眼神犀利如劍,語氣冷若冰霜道:“虞慈夕,你難道不知道收斂自己的脾性嗎?你當初是怎麼跟我保證的?”
虞慈夕吃痛,很想用力甩開他,細眉間已隱隱攢動著躁意,強撐著耐心好聲好氣道:“阿馭哥哥,是你的好妹妹先挑事呢。”
阮馭冷著一張臉不好繼續發作,看向一側端莊嬌弱的叶音凝放開了手,“這裡是阮家,不是你發脾氣撒潑的地方。漪晚年紀小,你理應讓讓她。”
神你媽理應讓讓她。
虞慈夕實在想不通上一世她是怎麼順著阮馭受了那麼多窩囊氣的。
“咳。”
一聲輕咳讓原本有些騷動的餐廳安靜了下來。
鍾叔攙扶著阮老爺子從大廳緩步走入餐廳內。
阮老爺子雖已年至八十,腳步卻仍舊穩健,腰背挺直,灰白色的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眉心處有兩道如刀刻般的深紋,雙眉雪峰似的高聳著,一副莊重威嚴銳不可當的模樣。
阮老爺子在主位上坐定後,掃視了一圈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上下拋擲著打火機玩兒一副吊兒郎當的阮豈年身上。
他的面色威嚴,眉頭緊鎖,沙啞渾厚的聲音響起,“什麼風把你阮豈年吹來了?”
阮豈年伸手掏了掏耳朵,懶散道:“老爺子,我說是枕邊風,你信不信?”
話落,阮豈年戲謔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掠過對面的虞慈夕。
枕邊風這三個字,落在其他人耳朵裡只道是阮豈年風流成性的玩笑詞,落在虞慈夕耳朵裡便是另一番意思了。
她被他瞧了一眼,不可抑制地想到兩人酒吧裡的荒唐。
意亂情迷之時,那雙鳳眸噙著滿滿情慾看向她,那裡頭似有一張無形的蛛網將她牢牢籠在其中,她就像那隻束縛在網中央的蝶。
這場意料之外的糾纏到底會將她推向何處?
上一世的悲慘結局教會她作繭自縛和坐以待斃都是走向深淵的前奏,這一次的命運她要牢牢把握住。
而阮豈年這種危險人物,是敵是友都不是好事,少做糾纏為上策。
阮老爺子面色一冷,“胡鬧!今天是你大哥訂婚前的家宴,既然來了就好好吃頓飯。”
阮豈年拿起桌上的紅酒喝了一口後,笑眯眯道:“我也想好好吃頓飯,只可惜這開胃菜差了點意思。”
正襟危坐的眾人在聽到他說完這句話後,神色各異。
阮豈年像是沒有看到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一般,再度開口道:“既然如此,這頓飯也不必吃了。因為……”
“三天後的訂婚宴,我不同意。”
話畢,阮豈年咧嘴露出了個邪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