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熏香袅袅。苏沉璧盯着地上粉碎的茶盏，瓷片上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萧景珩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抖。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一场梦。
苏沉璧抚上小腹，太后给的血玉镯在腕间发烫：”天罚剑认主那晚，我们…有了孩子。”她抬头直视萧景珩，”系统已经确认了。”
萧景珩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书架。典籍哗啦啦砸在地上，门外侍卫急忙叩门：”陛下？”
“退下！”萧景珩喝退侍卫，转身一把抓住苏沉璧的肩膀，”这怎么可能？那晚我们只是…”
“相拥而眠。”苏沉璧脸颊发烫，”但系统显示，天罚剑认主时爆发的能量改变了某些…规则。”她调出脑海中的系统界面，【胚胎特殊属性】一栏清晰写着：受天罚剑能量催化，孕育周期缩短至三个月。
萧景珩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腹部，眼中情绪剧烈变换。忽然，他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
“才三天，能听到什么…”苏沉璧哭笑不得。
“我听到了。”萧景珩抬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是心跳，很强劲的心跳。”
苏沉璧正想说什么，系统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高能反应逼近！方位：正北三十里！】
两人同时变色。萧景珩迅速起身，天罚剑自动飞入他手中：”北狄人不会真等十天。”
“是赵明轩。”苏沉璧按住太阳穴，系统正在她脑海中投射一幅立体地图，一个红点以惊人速度向皇城移动，”他换了具身体，能量比之前更强了！”
萧景珩吹响警哨，一队禁军立刻涌入：”传令关闭所有城门，启动护城大阵！命神机营在城北架设红夷大炮！”
苏沉璧却拉住他：”等等…红点停下了。”她眯眼读取系统提供的数据，”在…在皇家猎场？他在等我们？”
“调虎离山？”萧景珩沉吟片刻，突然拍案，”不对！猎场地宫！”
苏沉璧瞬间明白过来。皇家猎场下有前朝修建的地宫，传闻藏着太祖皇帝的秘宝。若赵明轩真是三百年前的国师转世，他必定知道些什么。
“我带一队暗卫去查看。”苏沉璧抓起佩剑，”陛下坐镇皇城…”
“一起去。”萧景珩斩钉截铁，”天罚剑必须留在你身边，而朕不能让你独自涉险。”他轻抚她的腹部，声音柔软下来，”尤其是现在。”
一炷香后，两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出了皇城。萧景珩与苏沉璧扮作贵族猎手，带着二十名精锐暗卫直奔猎场；另一队则由禁军统领周毅率领，明火执仗地沿官道行进，吸引可能的眼线。
秋日的猎场层林尽染，本该是赏景的好时节，此刻却弥漫着诡异寂静。鸟兽绝迹，连虫鸣都听不到一声。苏沉璧握紧天罚剑，剑身微微震颤，似乎在预警什么。
“地宫入口在那座假山后面。”萧景珩指向不远处一座造型奇特的石山，”表面是狩猎休息用的凉亭，实则…”
话音未落，假山突然炸裂！碎石如雨点般砸来，天罚剑自动撑起一道光幕将众人护住。烟尘散去，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出现在假山原址。
“看来不用我们找了。”苏沉璧苦笑。
萧景珩打了个手势，暗卫们立刻散开警戒。他低声道：”朕下去，你在上面…”
“休想。”苏沉璧已经迈步向前，”还记得天罚剑上的铭文吗？’双生同心’，我们分开它就会失效。”
洞口向下延伸的石阶上布满青苔，隐约可见新鲜脚印。苏沉璧点燃火折子，火光所及之处，墙壁上刻满了古怪符文，与冰窖中所见如出一辙。
“这是…国师的手笔？”她轻声问。
萧景珩点头：”三百年前，国师张玄陵协助太祖炼制天罚剑后，曾在此闭关七年。史书记载他’参悟天道’，现在看来…”
“是在研究系统。”苏沉璧接话。她脑海中的界面正疯狂滚动着数据，似乎在解析墙上的符文。【相似度91%】的提示不断闪烁。
深入约百丈，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中央，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周围环绕着七具青铜棺椁，呈北斗七星排列。晶体下方站着个人影——正是北狄使者那个独眼老者！
“来得比预计快。”老者转身，独眼中蓝光大盛，声音却变成了赵明轩的腔调，”看来’天罚剑执掌者’果然能感应到陨核。”
苏沉璧拔剑直指对方：”赵明轩！你又附身别人？”
“暂时借用而已。”老者——不，赵明轩活动了下新身体，”我的本体正在北狄王庭吸收能量。这块陨核…”他贪婪地望着黑色晶体，”本该是我的力量源泉！”
萧景珩冷笑：”所以三百年前，你作为国师偷走了北狄圣物？”
“偷？”赵明轩尖笑，”是交换！我用长生术换他们的陨核碎片！谁知道太祖那个老狐狸…”他突然住口，阴森地盯着苏沉璧，”不过没关系，很快这一切都会重归我手。包括你体内的那块碎片。”
苏沉璧心头一震：”什么意…”
话未说完，赵明轩突然抬手，一道黑光直射悬浮的晶体！天罚剑自动格挡，但黑光竟绕过剑锋，分成两股分别袭向苏沉璧和萧景珩！
千钧一发之际，苏沉璧体内的系统突然全功率运转，在她眼前展开一道半透明光幕。黑光击中光幕的瞬间，她看到了——无数代码如瀑布般流淌，核心处赫然是一块与洞中晶体同源的微小碎片！
[警报！核心暴露！]
[激活防御协议…]
[记忆传输中断…]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苏沉璧半跪在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碎裂。与此同时，萧景珩也被另一道黑光击中，天罚剑脱手飞出！
“果然如此！”赵明轩狂喜，”你的系统就是用陨核碎片造的！而天罚剑…”他看向插在地上的神剑，”不过是装载碎片的容器！”
萧景珩嘴角溢血，却冷笑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取剑？”
“因为只有特定的人能激活碎片。”赵明轩一步步逼近，”三百年来我试过无数方法，直到发现轮回的秘密…”他猛地指向苏沉璧，”异星降临者！只有来自世界之外的灵魂，才能唤醒陨核真正的力量！”
苏沉璧强忍头痛，握紧天罚剑站起：”所以前七世…你杀我都是为了…”
“获取你的灵魂能量！”赵明轩眼中蓝光暴涨，”但每次都差一点。这一世我终于明白——必须让你先激活系统，再在你最强大的时候…”他突然化作黑雾扑来，”吞噬你！”
黑雾即将触及苏沉璧的刹那，一道金光从她腹部爆发！赵明轩发出凄厉惨叫，黑雾如遇沸水的雪般消融大半！
“这不可能！”残存的黑雾急速后退，”你竟然…怀上了龙种？！”
萧景珩趁机拾起天罚剑，剑身与他同时绽放金光。苏沉璧福至心灵，伸手与他共握剑柄。双剑合璧，金光如旭日东升，瞬间充满整个洞窟！
“不！！！”赵明轩的惨叫在金光中渐渐消散，”你们杀不死我…我在北狄王庭等着…等着你们的孩…”
声音彻底消失。金光渐弱，洞窟恢复平静，只有悬浮的黑色晶体仍在缓缓旋转，表面多了几道裂纹。
苏沉璧瘫软在萧景珩怀中，小腹隐隐作痛。萧景珩紧张地抚摸她的腹部：”孩子没事吧？”
[胚胎能量稳定]系统提示，[受到陨核辐射，基因序列发生良性变异]
苏沉璧松了口气，看向那块晶体：”那到底是什么？”
“世界的真相。”萧景珩若有所思，”张玄陵——或者说赵明轩，当年一定发现了什么。”
回宫的路上，苏沉璧将系统解析出的信息告诉了萧景珩：那块”陨核”很可能是某个高等文明的造物，能够扭曲现实规则。三百年前国师用它创造了最初的长生术和系统，但能量过于强大，最终导致反噬。
“所以赵明轩不断轮回，其实是在寻找控制陨核的方法？”萧景珩皱眉。
苏沉璧点头：”而我们孩子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她轻抚腹部，”系统显示，胎儿正在吸收微量陨核能量，可能…”
“可能生来就具备特殊能力。”萧景珩接话，眼中闪过忧虑，”这既是福也是祸。”
次日早朝，萧景珩做出了一个震惊百官的决策——他要御驾亲征，彻底解决北狄之患。
“陛下不可！”左丞相刘墉第一个反对，”国不可一日无君！”
“朕意已决。”萧景珩冷声道，”北狄之患绵延百年，如今赵明轩又控制可汗，若不根除，后患无穷。”
兵部尚书李文焕出列：”那朝政…”
“由太后垂帘听政，六部辅佐。”萧景珩目光扫过群臣，最后落在苏沉璧身上，”御前剑侍苏沉璧随驾出征。”
刘墉突然跪下：”老臣斗胆…苏姑娘身怀六甲，岂能涉险？”
殿中一片哗然。苏沉璧差点从御座旁跌下来——这老狐狸怎么知道的？！
萧景珩面沉如水：”刘爱卿何出此言？”
刘墉不慌不忙：”老臣昨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子星闪耀。又见苏姑娘行走时护腹，太后娘娘赐的血玉镯显异象…”他抬头，眼中精光闪烁，”此乃吉兆，当立为中宫！”
苏沉璧恍然大悟——这老狐狸是在以退为进！表面拥立，实则是逼萧景珩在出征前立后，而朝中世家必然群起反对…
果然，立刻有大臣出列反对：”苏氏虽功在社稷，但出身…”
“苏远山谋逆案尚未平反！”
“无显赫家世，如何母仪天下？”
“况且未婚先孕，有伤风化…”
争论声越来越大。萧景珩突然拍案，天罚剑应声出鞘三寸，龙吟般的剑鸣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苏沉璧救驾有功，天罚剑认其为主；苏远山案朕已查明系冤狱，即日平反；至于家世…”他冷笑一声，”她乃开国大将苏定远嫡系后裔，论血脉比在场诸位都高贵！”
刘墉高呼：”陛下圣明！那立后之事…”
“班师回朝之日，便是立后大典之时。”萧景珩一锤定音，”在此期间，谁敢妄议，视同欺君！”
退朝后，苏沉璧在御花园拦住了刘墉：”左相今日唱的是哪出？”
老狐狸捋须微笑：”老臣只是顺应天命。苏姑娘腹中胎儿既能引动血玉镯变色，必是预言中’持天罚而生者’。”他压低声音，”北狄王庭有一面’观星镜’，据说能预知未来。镜中显示，今年冬至将诞下一个改变天下命运的孩子…”
苏沉璧心头一震：”你怎么知道？”
“老臣年轻时曾游历北狄。”刘墉意味深长地说，”所以老臣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孩子平安降生——在京城，而非北狄。”
看着老狐狸远去的背影，苏沉璧不寒而栗。她突然意识到，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可能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凶险。
出征前夜，萧景珩在御书房彻夜批阅奏折。苏沉璧端着参汤进来，发现他正在看一幅画像——画中女子凤冠霞帔，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
“开国皇后苏瑶。”萧景珩轻声道，”太祖皇帝的发妻，也是天罚剑的第一任执掌者。”
苏沉璧仔细端详画像，突然注意到皇后腰间佩戴的玉佩——正是天罚剑柄上缺失的那块月牙形玉珏！
“第三块碎片…”她恍然大悟，”原来一直在皇后身上！”
萧景珩点头：”我查过皇室秘档。苏皇后临终前将玉佩留给苏家，说’三玉重聚之日，天命归一之时’。”他握住苏沉璧的手，”现在想来，她预见了这一切。”
苏沉璧想起梦中白衣女子的话，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关于系统的真相。”
她将自己梦中所见和系统提示一一道来。萧景珩听完沉默良久，突然苦笑：”所以第七世的我，用帝王气运创造了这个轮回系统，就为了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不仅如此。”苏沉璧调出系统界面，【终极任务】一栏赫然写着：摧毁陨核核心，终结轮回，”我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赵明轩完全控制陨核力量。”
萧景珩若有所思：”如果他成功…”
“可能会扭曲整个世界的规则。”苏沉璧想起那些高楼大厦的幻象，”甚至将两个世界融合…”
次日黎明，大军开拔。萧景珩金甲红袍，天罚剑悬于腰间；苏沉璧一身银甲，小腹尚不明显。太后亲自为二人斟酒饯行，临别时在她耳边低语：”记住，血玉镯变红时，孩子就要来了。”
行至城外十里亭，苏沉璧回头望了眼朝阳下的皇城。系统突然弹出提示：【任务更新：找到第三块玉珏】。与此同时，她腕间的血玉镯闪过一丝微光，仿佛在回应什么。
萧景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怎么了？”
“没什么。”苏沉璧轻抚腹部，催马前行，”只是觉得…等我们再回来时，一切都将不同了。”
大军向北，尘土飞扬。远处的地平线上，隐约有雷云聚集，形状如张牙舞爪的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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