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甩在周砚脸上的那一刻，整个拍卖行炸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个靠他养的金丝雀，直到我以‘匿名收藏家’的身份点天灯，豪掷千亿，当场拍下周家求而不得的名画。
周砚眼神猩红，一把扯住我的手腕：“程雨薇，你哪儿来的钱？”我轻笑，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抱歉，这是我的婚前财产，跟你毫无关系。”
“现在，前夫哥，这幅画——我烧了也不给你。”
1.
我跟周砚结婚四年，圈内人都称其婚姻美满。
当初我只是一个清贫校花，那时周砚对我一见钟情。
周砚是周家独子，而周家掌控着a市最重要的画廊，很多知名艺术家都会与其签订代理合约。
那年在画室时，女孩被夕阳照射的背影风姿绰约。
周砚不顾周家反对义无反顾娶了我。
我出生在一个农村小家，父亲早逝，母亲是县里小学美术老师。
周母极力反对这段感情，毕竟两个人地位差距很大。
周砚为了清净，特地给我在郊区边上买了一栋别墅，里面只有管事爷爷。
我喜欢看画展，周砚即便工作再忙也会抽空陪我一起看。
可偏偏在周家某次举办的艺术晚宴上，周母一向自持的周家脸面却瞬间崩塌。
“太太，您今天的礼服真漂亮。”
一个熟悉的画廊老板走来对我寒暄，我礼貌应答了几句。
“周总呢？怎么没有陪你？”
“他去处理其他事了。”
我微笑答道，礼貌聊了几句随后送走了那位老板。
周砚自从让我先入场之后就不见人影，我也没有继续等他，而且选择自己参观画作——
每次的展览都是精挑细选下来的，有了新锐画家的支持才得以让周家在艺术界地位稳固。
可刚走过拐角，我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幅画。
万万没想到母亲送给我的画出现在了这里。
画中的主角是我，虽然只有背影，但是熟悉的碎花裙和油菜花田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曾经。
婆婆拿着高脚杯带着一行画廊老板看到此处，看到我，却是满脸的鄙夷。
画廊老板倒是识相地跟我打招呼。
我面色难看的点头回应。
“万万没想到呀，我这个自视清高的儿媳，居然喜欢这种没品的画？”
画廊老板们面露难色，支吾着不说话。
我笑了笑：“我确实没有您品味高尚，但是能展出在这里的画并非一文不值。”
像是完全没想到我会如此反抗她，她的手腕轻轻一转，酒杯里的酒随她的动作洒下，暗红色的液体在画上蔓延。
“不好意思，手滑了。”
婆婆取下画框，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拿下来吧，反正也不值钱。”
“这属于负责人的重大失责，我会追究到底。”
接着，她当着我的面一点一点把画撕碎。
“住手！不要动它！”我疯狂挣扎，却被一旁的工作人员紧紧束缚着。
临走时，她对身旁的老板们笑道：“她一个乡下人，懂什么？”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不少宾客驻足观看。
我狼狈地跪在地上，手中尽是那副画的碎片。
她早就知道这幅画跟我有关系。
“程雨薇确实配不上周家的门第，也不知道周总看上她什么。”
一个女人笑的尖锐。
“结婚？周家连像样的仪式都没有，能入门已经是体面了，只可惜某些人根本不懂什么叫高攀不起。”
“周总平时多精明一个人，怎么在这事上……唉，到底是年轻，容易被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迷了眼。”
我抬头，想找周砚的身影，却发现他正从容的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像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太太，需要帮忙吗？”
2
眼前是他们离去的背影，而一旁是林颜温柔的声音。
她是新来的实习助理，跟了周砚一段时间，穿着一身高定礼服，此刻正蹲着向我递来纸巾。
而我的高定礼服早被红酒渍沾染，正想伸手去接，可下一秒，纸巾掉落在我的手边。
林颜的高跟狠狠地踩在我的手背上，我疼的倒吸冷气。
而下一秒，听到了婆婆刻意提高的嗓音。
“小林，来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季度的新藏品。”
林颜朝我歉意的笑，便快步走向宴会主场。
这个季度的新藏品由我全权负责，可现在的发布会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看着周砚自然揽过女孩的腰，带着她站在聚光灯下。
往昔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回放。
曾经的周砚，也是这么带着我一步步走进艺术中的乌托邦。
“太太，车备好了。”
刚出门口，管家看到自家太太这样，有些于心不忍。
“太太，别太往心里去……”
我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
我在尝试拼接那些碎片，刚刚被踩的手却不停颤抖。
只可惜车内太暗，根本凑不起来。
我回去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拼到了凌晨。
直到周砚回来，我也毫无察觉。
“为了这个画值得吗？”
我面无表情的抬头，脸上还停留着未干的泪痕，此刻的脸苍白的没有血色。
“比周总您今天做的一切都值得。”
周砚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似乎根本没心思顾及我。
“别没事摆弄那些画了，我没空陪你玩这些小把戏。”
我并没有回话，而且默默地把画框婊好。
周砚很少见过我闹小脾气，结婚这么多年，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宽容大度的形象。
而他会把一切归咎于我认知水平不高。
仅此而已。
而他这时却假惺惺的拉过我红肿的手，道：“别再为那些三流画作付出不必要的情感了。”
我甩开了他拉住我的手。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跟他同床。
3
周砚似乎在闹脾气。
而今天就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
这是他第一次缺席。
不过这件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管家觉得我会伤心，劝我道。
“太太，少爷可能有些什么急事耽搁了。”
周砚，你何德何能有个这么好的管家这时候还替你说话。
我摆了摆手：“没关系，这么多年了，我也庆祝腻了。”
我还在筹备着拍卖会，根本无暇顾及周砚怎么了。
刚过晚饭时间，别墅大门被人推开。
周砚一身酒气，风尘仆仆朝我走来。
“拍卖的事情交给林颜吧，你不用管了。”
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随你。”
周砚似乎也没料到我会如此爽快，态度瞬间转变。
“对不起薇薇，我回来晚了，但是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一个钻石戒指，应该还是某个一生只能定制一款的。
我的脸上挂上了那个熟悉的微笑，接过他所谓的心意。
结果那天晚上，我就刷到社交平台上林颜发出来同款钻戒的照片。
我想都没想，把戒指扔进了鱼池。
看着那谭死水，我不禁想起几个月前周砚的生日。
那是我小产的第二天，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周砚。
平常生病周砚都不会陪我去，只是口头上关心就算了。
在外人眼里这居然成了丈夫宠妻子的典范。
“周总这么忙都会关心老婆。”
我休养不久，就收到了婆婆发的信息。
“今晚家宴，别装病不来了，阿砚就喜欢帮你推脱。”
我熄灭手机，看着玻璃窗倒映我苍白的脸。
“周先生今天会来吗？”护士见我面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摇摇头，笑了。
周家别墅灯火通明，我还没进门就听到林颜娇滴滴的声音：“阿砚，我要吃你剥的虾嘛。”
当我推开门后，发现餐桌上根本没有我的位置。
周砚旁边坐着林颜，她差不多要贴到他怀里。
他见到我，仍旧无动于衷。
倒是婆婆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哟，病秧子来了，以为你不来了，没给你安排座位。”
我眼前有点发黑，但还是维持着周家儿媳的体面。
“没关系，我自己去搬。”
等我把椅子归位的时候，额头竟沁出点点冷汗。
周砚一直盯着我，无半点关心的话语。
我勉强笑笑，随后坐下。
林颜见我落座后，嘲讽道：“听说周太太是美院毕业的。”
她让管家拿出一张画，那是我前几天失去孩子后悲痛至极画下的一幅画。
画的名字叫《眠》，整体是灰色调，整张画透露着一股阴郁的情绪。
可这幅画我放在了床头柜，怎么会在她手里。
“这张画看起来模仿了未名的笔触，可惜学不到精髓。”
她得意的神情像是真有了未名大师的真迹一样。
婆婆嗤笑地接过画作：“这是什么艳俗的画，线条这么僵硬？还有脸模仿未名？”
我轻叹了口气，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此时一直没开口的周砚竟厉声喝止我。
“程雨薇！注意你的身份！”
林颜得意地冲我眨眨眼睛，俨然一幅胜利者的表情。
小产后我极其容易头疼。
休息不当加上晚上温度骤降，我落下得病根无时无刻在摧残我的身体。
周砚是在我后面进家的，他把我摁在洗手台边质问我
“这种东西出自你手？你知道我今天多丢人吗？先是你无故迟到，周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
我平静的望着他。
那个婚前自矜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着一辈子爱我的男人，现在这副模样，恨不得要把我撕碎。
“我累了，阿砚。”
“你到底怎么了？要离婚？我不想陪你玩这些把戏。”
4
这次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回到次卧。
离拍卖会还有四个月，我不想节外生枝。
可某天看似平静的清晨，林颜拿着报告单高兴的跑进周家大宅。
那是我例行一周一次给周家做家务的时间——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砚哥，我怀孕了！”
可这时周砚突然看向我。
我紧抿的双唇暗示我心情的不平静，可眼神仍像一潭死水。
像是没看到他意料中的反应，他回过了身。
“瞎说什么，你怎么会有我的孩子？”
婆婆听到林颜来报喜，高兴的嘴角都收不住。
“这不好吗？咱家有香火了，总比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好吧。”
说罢，她还睨了我一眼。
“赶紧离婚吧，免得外头抓把柄。”
周砚烦躁的抓了抓头。
“妈，你在说什么，我不会离婚的。”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泛起一丝波澜。
“阿砚，我看你就是被这个女人整得鬼迷心窍，她到底哪点比的上小林？”
在他们争吵中，我的耳边突然一阵耳鸣。
看我有些站不住，周砚却跑过来扶我。
“薇薇，休息一会吧。”
我不太懂为何周砚会态度转变这么快，只是瞥到了林颜的面色变了。
“太太，我先走了。”
婆婆想追上去，但奈何看到林颜决然的样子，半天说不上话。
我在周家休养了几天，婆婆对我和颜悦色。
“薇薇啊，林颜那件事都是误会。”
“她哪有怀孕啊，你别放在心里了啊。”
“很多有钱的家庭都是有很多房太太的嘛，你是大房，不要介意，要是以后小林真的有孩子，孩子归在你名下。”
直到周砚晚上回来，他给我递了一份文件。
“未名系的拍卖会，这是林颜做好的策划。”
我翻看了一下文件，里面确实都是未名系的作品，不过重头戏是出自未名之手的《向日葵》。
这跟当下服装设计潮流相关，周砚估计想借这股风加未名的名气彻底带红周氏产业。
“现在给我又是何意？”
他并没有看我，只是简单说道：“我需要你协助林颜完成这次拍卖会，不许出任何差错。”
“周砚，拍卖会结束后我们就离婚吧。”
他这次并没有拒绝我，也并没有嘲讽我，而是淡淡道：“随你。”
距离拍卖开始的前一周，某眼上一个话题直冲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