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诡话老张视频带来的冲击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林默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越来越大的涟漪。那份被刻意压下的恐惧,伴随着生活中开始出现的种种无法解释的“异象”,正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
时间是在看完视频后的第三天深夜。林默在持续不断的钝痛中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被一阵细微的声音惊醒。
不是梦。
那是一种极其低沉的、持续的私语声。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分不清是男是女,也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像是老旧收音机调频不准时发出的电流杂音,又像是很多人躲在厚厚的帷幕后面,压抑着嗓子,同时用一种非人的语调急促地呢喃着。声音的来源无法定位,仿佛来自四面墙壁的内部,又像是从床底下、衣柜的缝隙里……甚至是……自己的脑子里?
林默瞬间睡意全无,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屏住呼吸,僵直地躺在床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腹部的疼痛在这诡异的声音刺激下,竟然诡异地暂时“退潮”了,被一种更冰冷、更纯粹的恐惧所取代。那低语声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林默鼓起全身的勇气,猛地伸手去够床头灯的开关。
“啪嗒。”
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卧室的黑暗。那无处不在的低语声,也在灯光亮起的瞬间,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但林默知道不是。那声音带来的冰冷粘腻的感觉,还残留在皮肤上。
第二天清晨,林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卫生间洗漱。冷水扑在脸上,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他抬起头,望向洗漱台上方那面半身镜。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被抽干了精气神的颓废。
他拿起毛巾擦脸。就在毛巾移开眼睛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镜中的影像——
镜子里那个苍白疲惫的自己,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正常的微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僵硬而夸张,几乎要咧到耳根,形成一个绝非人类能做出的、充满了极致恶意和嘲讽的狞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在瞬间变得空洞、死寂,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林默吓得魂飞魄散,心脏骤停!他失声惊叫,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剧烈的撞击牵动了腹部的旧伤,钻心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让他眼前发黑。
他捂着肚子,痛苦地弯下腰,大口喘着气。几秒钟后,他才敢战战兢兢地再次抬起头。
镜子里,只有他苍白惊恐的脸,嘴角紧抿,眼神充满了恐惧。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仿佛只是光线造成的错觉,或者是他精神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但那种被冰冷恶意锁定的感觉,无比真实!镜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 书桌上,他昨晚明明放在左边、靠近台灯的水杯,早上醒来时,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桌子的最右边边缘,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 下午下楼扔垃圾,路过小区中心那棵据说树龄超过百年的老槐树时,腹部的疼痛骤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游走的钝痛,而是变成一种极其尖锐的、冰冷的刺痛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锥,狠狠扎进了他的右下腹,并用力搅动!那痛感来得如此猛烈突然,林默闷哼一声,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树荫下。他扶着旁边的石凳,才勉强站稳。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额头。直到他强撑着走出老槐树巨大的树冠阴影范围,那股冰冷尖锐的刺痛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熟悉的、但也更显虚弱的钝痛。
* 走在路上,他总感觉背后有视线在盯着自己。猛地回头,却只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或者空荡荡的街角。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诡话老张视频里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反复回响:“……疼痛在特定地点加剧……伴随幻听、幻视、物品无故移动……小心!它可能离你很近了!”
恐惧不再是模糊的猜测,它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林默喘不过气。他开始无法将这些接踵而至的“巧合”简单地归咎于幻觉或精神衰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蔓延:自己这该死的、查不出原因的剧痛,难道真的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有关?难道……自己真的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犹豫了片刻,他终于还是拿起手机,在搜索框里,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输入了关键词:“无法解释的剧痛 灵异”、“阴气侵体症状”、“49号 灵异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