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伸手把二狗子和苟掌柜拉起来。
“钱三儿,你扶掌柜的去那边坐着,二狗子,你认识药材不?”
“认的到一些。”
“那你过来,我们重新点点货。”
“哦,要的。”
“不许点,钱三儿,二狗子,把货推到仓库去,快去,不听话老子扣你银钱!”
钱三儿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动。
二狗子“要的,狗掌柜,东家一点完,我马上就推到仓库哈,你放心嘛,有我和钱三儿一起,丢不了货的。”他边说边快手快脚的给立夏拿了纸笔。
这二狗子是个人才!
他手脚麻溜,不用初七吩咐,过称报数如行云流水。
“小叶金钱草168公斤”
“水菖莆215公斤…….”
这家伙,可以啊,竟然分的出大叶金钱草和小叶金钱草!这机灵劲儿、这本事,做个小药童真是屈才了。
苟掌柜在边上急的哇哇叫,又无可奈何。
货物点完,初七有意考考他:“你算算,该付对方多少银子?”
二狗子低头掐着指头算:“大叶金钱2文钱一公斤,336文,水菖莆40文一公斤,8600文,芍药23文一公斤……..一共是180个1000文,多736文,东家,是180两736文,对不对?”
二狗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肉眼可见的激动。
“嗯,正是,二狗子,你很厉害。”
二狗子嘿嘿憨笑,黑黢黢的脸配着整齐的大白牙,莫名喜感,初七也跟着笑了。
立夏把那两人押过来。
“来,说说你们和苟掌柜一起吃了多少黑钱?”
一顿威逼利诱,两人写下口供画押后,灰溜溜的走了。
至于苟掌柜,初七让钱三儿和二狗子一起动手绑了,先关起来,等薜世明亲自来处理。
了事回到前堂,初七把铺子里的人全叫过来。
“苟掌柜犯了事儿,在薜东家做出安排前,由二狗子暂代掌柜。”
二狗子双目一亮,响亮的应下,初七很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有能力有野心也有胆识。
初七和立夏带着铺子的所有账册去了薜府。薜府现在已完全被薜世明母子把控,门房不敢怠慢。
“老薜,这事儿被我撞着了,就不能不管,不过,我留有余地,这些是铺子开业来的所有账册,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吧。”
“多谢!”薜世明慎重的一揖倒底,不只为代他处置蛀虫,也为母亲和自己的脱困。
初七一下子跳开:“喂,我说老薜,你这是干嘛?我还没死呢。”
薜世明这才想起,蜀地拜死人才是这个礼节。
“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薜世明的命就是你的了。”
“我要你命干啥?”初七瘪瘪嘴。
“明儿!听说恩公来了,在哪儿呢?”朱枝枝被人扶了进来,经过几天修养,她气色好了些,但毕竟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年,身体还是很虚弱。
“娘,大夫不是让您静养着吗?您怎么过来了。”
“我儿,听说恩公来了,我哪里还躺的住?不给恩公磕个头,我心难安啊。”
初七摸摸鼻子,难道这恩公是区区在下?
“娘,这就是夏公子,是他助我们母子脱困的。”
“恩公在上,老妇人有礼了!”朱枝枝伏身便拜,初七急忙托住。
“伯母言重了,我同薜兄是朋友,朋友间本就应当相互帮助,况且薜兄也助我良多。”
朱枝枝一怔,惊讶的望向这个小恩公:这、这、恩公是女的?
初七向她眨眨双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薜有德自从那日家变后,便发了狠的要查个清楚明白,感情上他不相信一向柔弱善良的香儿,有朱枝枝说的那么可怕,可理智又让他想起家中的点点滴滴。
在香儿入府前,世诚世明乖巧可爱,世诚自小在读书一途上表现出非凡的天赋,十岁考童生,十二岁中秀才。
小小少年,进退有度、左右有局、取舍有道。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礼仪规矩无有不妥,他这个做父亲的别提有多自豪了。
明儿虽性子活泼些,但也聪明伶俐,夫人更是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衣食住行无有不妥。
后来,因为意外,他不得不纳了香儿,那时,他真的对香儿只有怜悯之情,她本就出身不好,又因他失了清白,他总不能看着她没了活路吧?
自香儿入府,世诚世明便被朱枝枝那个妒妇当做争风吃醋的工具,成天欺辱香儿,慢慢的,他的心便偏向了香儿。
现在,他不由回想,他是怎么知道朱枝枝和儿子们欺辱香儿的呢?
是香儿无意间露出的伤痕,还有他撞见的偷偷哭泣,更有甚者是香儿怀孕被世诚从台阶上推下去。
但真的是他推的吗?
他努力回想,是他看见香儿摔下来,而十三岁的世诚手足无措的惊慌辩解:“父亲,我没有!”
他是知道香儿有多期盼能为他生个儿子的,不,那件事一定是真的,香儿不可能拿儿子去陷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