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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皇后体弱,但终归是皇后,虽膝下无子,但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意味着旁人越不过那条线,如今倒还为自己的庶妹牵线了。

丽嫔举着茶杯,笑眼看着如嫔越走越远的背影,眼中闪过兴味和好奇。

这如嫔惯是个高傲又蠢的性子,不知遇上了那身为秀女的陈涵儿又会是怎样一副热闹的场面。

陈涵儿尚且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她此刻正在皇后的寝宫跪着听训。

她们两姐妹长得有些像,只不过皇后太瘦了,相比之下她一眼看着就要更年轻貌美些。

身为嫡姐,陈皇后对眼前这个庶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出嫁那会儿,及腰高的小女孩儿一转眼就和她一般高了,还被家中送来为陈家延续富贵荣华。

陈皇后只觉得痛心,但是当她看见庶妹眼中潜藏着的野心时也不再多想了。

陛下年轻俊美,威仪天下,如今有了机会让她成为陛下的宫妃,自然是愿意的。

想到这些,陈皇后敛了眸,着人拿来手帕净手:“家中母亲可好?”

陈涵儿应了一声,恭敬地垂下头回道:“回娘娘,嫡母在家中一切都好,就是思念娘娘。”

母亲……

陈皇后叹了声气,隔了半晌才问她:“父亲在你来时交待过什么,如实说来,切不可有半分隐瞒,否则,丢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面子,而是我整个陈家的面子。”

陈涵儿被她的厉声吓了一跳,急忙回:“父亲只说进宫以后一切都有娘娘安排,我只需、只需安静等着,旁的再也没说什么了——”

“当真!”对上陈皇后淡漠着扫来的视线,陈涵儿后背发凉,点了点头。

文秀轻轻给陈皇后捏着肩,对于地上跪着的陈涵儿不看一眼,直到陈皇后微微动了一下。

“本宫知你心急,但这事急不得,今日只能让你与陛下见一面,最多让你去敬杯酒,旁的就休要想了。”

陈涵儿抬起脸来,面上闪过一丝喜意,“是,我都听嫡姐的——”

出了未央宫,陈涵儿的笑脸挂了下来,她侧过头望了一眼眼前这座宫殿,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里摸了摸,里面一个冷硬的小瓷瓶安安稳稳地被放在原处。

这是临走之前母亲拿给她的东西,母亲说的果然没错,皇后哪有那般大度,定是不愿意帮她的,只是见个面敬个酒如何能让陛下记住她,最好的办法还不是……

她轻呵一声,抬脚往御花园去。

赏花宴已经快开始了,各宫的主子已经坐上了各自的位置,眼尖的也瞧见了外围的一些秀女,心里有了思量,却也没说什么。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高声道。

众妃嫔缓缓起身,一齐跪下行了大礼。

今日毕竟是赏花宴,皇后穿了一身凤纹织锦缎宫裙,看着尊贵且华丽,只不过她那张脸依旧气色不好,几乎要衬不起这般华贵的裙子。

“都起来吧。”

“谢娘娘——”

“今日是赏花宴,来的也都是自家姐妹,大家不必拘束。”

安修容笑了笑,附和着陈皇后的话:“娘娘说的是。”

外围的秀女们围坐着,皆守着规矩没敢议论出声,这时苏宁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陈涵儿并不在秀女座上。

她脸色未变,抬手给自己添了杯茶。

稍作片刻,外面又有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

这次,所有人都起了身。

守在角落处的陈涵儿心脏开始越跳越快,几乎要抑制不住地跳出来。

随着脚步声渐近,她微微抬了下眼,只看见一袭玄色的龙袍,带着威严和沉稳的气息,压得人近乎要透不过气。

宋玄坐在了主位上,淡淡道了句平身。

所有人起身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刚刚是没有什么人说话,但是宋玄一来各自便有了话说。

李贵妃今日穿的一袭柳青色芙蓉满开羽纱裙,头上戴着玉垂扇步摇,不似她平日里的那般明艳,却别有一番韵味。

她摇着扇子,微微挡脸,对着上方的宋玄轻道:“陛下一来,众姐妹们可心生欢喜了。”

宋玄看向她,眉梢微挑:“今日倒是穿得素净。”

“陛下惯会取笑臣妾,臣妾何时就穿的张扬了。”李贵妃娇嗔了一句,给宋玄投去一个眼神。

如嫔笑着接了话:“贵妃娘娘素日里爱穿红色,陛下说的是,今日娘娘的确穿得素净了些。”

她这句话乍一听没觉得有问题,但李贵妃就觉得听着不舒服,正想说什么,却见如嫔嘴边扬起笑来,话题扯向了小公主。

“陛下许久未来看臣妾了,小公主近日来爱笑极了,臣妾真是一步都舍不得离开她。”

“是吗。”宋玄微微转了眸看着她,若不是知道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云台殿内的宫人出来,或许他就真有几分信了。

心思都用到了别的地方,还能说出离不得公主的这番话,宋玄无声看着如嫔,没再吭声。

外围,秀女们离得远看不见天颜,但是依稀能看见影子。

苏宁却意外在那角落中看见了正抓着袖子侧身对着她的陈涵儿。

陈家的庶女苏宁是知道的,毕竟有一位身为皇后的嫡姐,陈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但是相比之下这位庶女陈涵儿却知之甚少。

陈家要想巩固地位也该派个聪明机灵点儿的才是,这个陈涵儿虽也有些小心思,但终究不能算聪明,如今不知又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要说起百花的艳丽,在臣妾眼中还比不上新入宫的秀女们呢,各个年轻漂亮又水灵灵的,叫臣妾看了都欢喜。”眼看着如嫔要将陛下的注意力移开,李贵妃笑着拿扇子遮了半张面。

陈皇后看了她一眼,目光转瞬即逝,温和着道:“臣妾想着这些新入宫的秀女们在宫里学着宫规也枯燥,不如一起来这赏花宴热闹热闹。”

宋玄淡淡地扫了一眼,随意道:“能让皇后觉得欢喜是她们的福气。”

陈皇后牵起嘴唇笑了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抬眸看向宋玄:“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臣妾嫁入东宫时臣妾的妹妹也相送了的,一晃几年过去了,涵儿也长成了个大姑娘。”

宋玄手指指腹摩挲着杯壁,将陈皇后的心思看破,却也不说破,只微扬了一声:“哦?”

“涵儿,还不来拜见陛下。”陈皇后说着,撤回了视线,双目看着一个方向,表情有些僵硬地停在脸上。

陈涵儿自角落走出,可以看出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的簪子都是一个小小的秀女不会有的。

“臣女陈涵儿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陈涵儿行了跪拜礼,在宋玄道了起身后适当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微微红了脸。

这般反应,在场的宫妃们都是知事的,哪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却有些鄙夷,不过一个尚未被册封的秀女,在这宴的上行为举止到底有失分寸。

陈皇后将陈涵儿的反应看在眼底,轻蹙着眉,却还是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说完:“臣妾身子不好不便饮酒,这杯酒就让涵儿替臣妾敬给陛下吧。”

若是要但论起来,陈涵儿的容貌只能算清秀可人,在一众宫妃们的映衬之下,这点清秀可人也就更显得不重要了。

宋玄听了没反应,神色淡淡的,似乎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涵儿,还不去。”陈皇后瞥了一眼中间站着没动静的陈涵儿,又道了一声。

陈涵儿只能上前去,走到了宋玄身侧,捧起酒瓶倾身倒进了杯子里,这个视角很巧妙,刚好挡住了在她身后李知的视线,外衫微微笼罩着也看不清她手中的动作。

只见她举起了杯子,递到宋玄面前,垂着眸轻声细语道:“臣女敬陛下一杯。”

那杯酒一直等到陈涵儿的额角出了汗都没被宋玄接住。

她的手一直举着酒杯,不安地微微抬头看向陈皇后,见对方眼中的冷意,她下意识更将头低下,艰难地出声:“臣女敬陛下一杯……”

那杯酒终究还是被接下了。

敬了酒就该退下,陈涵儿也不再逗留,走之前紧紧抓着衣袖,不敢抬头看一眼。

“今日是赏花宴,陛下能来臣妾就已经很高兴了。”等人走了,陈皇后微微笑着看了看宋玄。

宋玄侧头,话音冷沉:“皇后身子不适就该在未央宫静养,办这赏花宴劳身又劳神,依朕看,不如不办。”

陈皇后的脸色微变,闻言垂首道:“臣妾知道了。”

宴席上有舞女跳舞,宋玄本无心观看,谁料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火,紧跟着便是浑身躁动起来。

他眸色一沉,视线转向陈皇后,带了些幽深隐暗的怒气,倏地起了身。

“陛下?”陈皇后似是困惑,叫了他一声。

“朕有些乏了。”说罢,径直离了席。

“臣妾恭送陛下——”

出了御花园,宋玄的状态已经格外不好了,额头的汗水滴落下来,眼中的欲望被他强制压了下去,他紧握着拳,低哑着声:“去最近的地方。”

好啊,陈家女果然胆大妄为,当着众人的面都敢给他下/药。

李知都快要急死了,却又不敢声张,好不容易扶着人到了最近的华音殿,门一打开,根本来不及跟进去就被扇过来的门打在了脸上。

怎、怎么办才好!

这一不留神可是有损龙体的大事啊!!!

月离在偏殿等了一会儿,午饭都送来了都没等到有人叫她出去,她想着再等等,等赏花宴结束了她就回云台殿去。

只是等着等着却等来了李知的声音。

她推开门,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李知焦急地走来走去的身影,想了想,走上前。

“李公公,这是怎么了?”

李知猛一抬头,看见月离的时候宛若看见了水中浮木,他怎么忘了这位主也在华音殿呢!

“快去、你快进去!陛下中了药,你且进去照顾陛下——”

月离一脸茫然地被推到了殿门前,还欲问些什么,李知已然打断了她的话:“我的祖宗你快进去吧,迟了陛下的身子有什么不好你我的脑袋都难保!”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月离来不及细想,推开门进了殿内。

殿中的摆设都很简单,月离急着找人也没细瞧,最终绕过纱帘,在内殿发现了倚靠在榻上闭着眸看着很难受的宋玄。

她的手指有些轻颤,几乎有些不敢上前,又不得不轻轻开口,唤了他一声:“陛下?”

宋玄睁开双眸,眸色微微发红,睁眼的一瞬间便辨不清面前的人影了,只知是一女子。

他伸手,哑着声命令道:“过来。”

月离走上前去,轻轻将手指落在了对方的掌心,一瞬间被那炽热的温度吓了一跳,正要后退,却被面前的宋玄一把扯了下来,轰地一声跪在地上,眼中的泪意瞬间就涌了出来。

宋玄的右手狠狠钳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狠声问:“是哪个宫的!”

月离膝盖疼,下巴也疼,眼中的泪珠一颗颗掉在了地上,一双美目无措地看着宋玄,颤声轻轻开了口:“奴婢、奴婢是云台殿的……陛下不认得月离了吗?”

月离……月离……

宋玄反应了片刻,想起了月离是谁,钳住她下巴的手改为轻轻抚着她的脸侧,最后拂开了她眼角的泪。

一个汹涌而强势的吻就这般袭向了月离,将她即将出口而又未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像是野兽扑食一般视线紧紧盯着月离,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撕拉一声,裙衫尽碎……

守在殿门外的李知干等着着急,直到终于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时才稍微放下心来,他笑了笑,心里的石头落下去一半。

这一下午对于月离来说不亚于自讨苦吃,当她已经哭到喊不出声的时候宋玄依旧没打算放过她,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身下躺着的床既不是云台殿的也不是华音殿的。

她恍恍惚惚撑着起身,腰间猛地一痛,差点又摔回去。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进来一个穿着浅蓝色宫女服的宫女,见她醒了面上一喜:“姑娘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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