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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许大夫离开时,叶青萝让柳枝把小厨房厨娘做的精致糕点打包了一份给了许大夫,许大夫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许大夫离开梦筑院后,不禁低声感慨道:“哎!夫人多好的人呐!在将军府竟然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真是让人无处说理呀!”

晚间戌时三刻,陆阮阮已经洗漱好歇息了,躺在床上,陆阮阮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是什么呢?

她眼睛不自觉的朝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咦?她的暖玉玉坠呢?怎么不见了?娘亲也没有拿走啊?真是稀奇了。

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自己何时摘下来过,好困啊!明天再找吧!

后脑勺受伤了,她只能趴着睡或侧着睡,可她一向喜欢仰着睡,这下得有好几天不习惯了。

睡着后,她又做梦了,梦中她置身在一处茅草屋中,茅草屋内的空间约半亩地大小,屋外的绿草地大小约有一亩地,草地边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

陆阮阮开心的在这方寂静的空间里探索,来到溪边试探过后发现溪水只到膝盖位置,她趟过溪流来到对岸,发现这儿仿佛有一道屏障,她怎么也无法穿过那道屏障。

陆阮阮只得又返回溪流对岸,她探索完空间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娘亲呢?柳枝柳叶怎么都不见人?

如果她们能在这里生活多好啊!这里没有勾心斗角的算计,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感觉到累了,她就回到茅草屋内歇息。

亥时三刻,柳辰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进了将军府,半个时辰后,他挎着一个大包袱出了将军府,身影瞬间消失在街角。

一觉醒来,天色已然大亮了,陆阮阮有些迷蒙的眨了眨眼睛,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做梦啊!如果真有这样一方净土就好了。

朦胧间睡眼瞥见窗外梧桐枝上栖着几只鸟雀,正啄理着身上的羽毛。

柳枝已经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了:“姑娘可要起身了?”

陆阮阮揉着眼睛坐起,藕臂伸向雕着缠枝纹的铜盆,柳枝托起盆沿,温水映出她圆溜溜的脸蛋。

小丫头学着娘亲的样子用指尖试水温,却被柳枝笑着按住手腕:“姑娘快些净面吧!这水温刚刚好。”

绞干帕子敷上脸颊,片刻后,放下帕子,指尖沾了玫瑰香膏,轻轻涂抹在软乎乎的小脸蛋上。

柳枝从妆奁里取出青玉漱口盂,里头浮着几片薄荷叶:“小姐,快漱了口梳头,吃过早食,夫人还在小书房里等着教您练字呢。”

铜镜映出少女歪歪扭扭的双环髻,陆阮阮对着铜镜自己理了理发鬓,却见柳枝正用檀木梳蘸着珍珠粉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处,慢慢梳理着发尾,晨光穿过梳齿落在她脖颈处。

柳枝低声询问陆阮阮:“姑娘,您的伤口还疼吗?”

陆阮阮不在意道:“没事儿,一点儿小伤而已,已经不痛了,许先生的药膏真管用,明儿定要找他多买些备着。”

柳枝:“放心吧小姐,已经买了十多罐备着了。”

柳枝将洗漱用品撤下,从小厨房端来早膳。

她将早膳一样样摆放在桌上:青瓷碟中叠着几片胭脂色的海棠糕,袅袅热气从白玉瓷碗的藕粉羹里升起,还有一碟翡翠般的水晶虾饺,衬着绣花绸布的桌布,倒像一幅活色生香的画。

陆阮阮挺直小身板端坐在桌前,乌发梳成双丫髻,发尾垂在肩头,衬得一张精致的小脸愈发白净漂亮。

她盯着那碟海棠糕,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酥软的糕皮,指尖立刻沾了层薄薄的糖霜。

柳枝正用帕子擦着桌角,见状轻笑一声道:“姑娘,夫人特意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快些用吧。”

陆阮阮抿唇偷笑,她就知道娘亲最好了,端起藕粉羹小口喝着,香甜黏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吃完早食,陆阮阮蹬蹬蹬小跑着来到小书房,这段时日,早上她练完五禽戏后,娘亲会在小书房里教她练习半时辰的字,昨日受了伤,这两天不能打五禽戏,练字还是可以的。

叶青萝已经写了十几页字了,看到她过来了,写完手上的字,才道:“阮阮,头还疼吗?如果疼咱们今天就不练字了。”

“不疼了,娘亲,我可以的。”陆阮阮肯定道。

“那就练一刻钟吧!过来看看,今天练习这些字。”

叶青萝将宣纸铺在案上,她蘸墨的笔杆递过来时,还轻轻托住了女儿的手腕:“慢慢来,这笔杆比你想象中轻得多。”

陆阮阮抬头望见娘亲眼角的笑纹,紧绷的肩膀渐渐松了。

“静”字悬在纸上,笔尖微微发颤,母亲没有催促,只是将砚台往她手边挪了挪:“还记得前年春天,你第一次学写这个字时,把’心’字旁写得像只歪头的小雀儿?”她说着,瘦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阮阮被脸颊有些发烫,手却稳了许多,墨色在宣纸上晕开时,娘亲用绢帕轻轻拭去她额角的汗珠:“伤口处疼了吗?”

阮阮摇头,却听见娘亲叹息着将笔尖在砚台里转了个圈:“你总说自己可以,可娘亲最见不得你逞强。”

阳光漫进窗棂,娘亲始终坐在阮阮身侧,时而为她扶正纸边,时而用指腹轻点她写错的笔画。

当阮阮终于写完所有字时,叶青萝的眼眶微微发红,她将女儿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阮阮的字,比以往进步很多了。”

看着母亲发间生出的银丝,阮阮低忽然觉得,那些晕开的墨点,原来都是娘亲藏在字句里的爱。

后颈的伤口不再疼痛,反而有暖流缓缓淌过心头。

叶青萝疼惜的看着女儿,明明这么小小一只,是怎么有勇气冲过来保护自己的?

陆阮阮把写好的字归拢到一处,摆放整齐,拍了拍小手道:“娘亲,咱们回偏厅去吧!”

叶青萝牵着女儿的小手出了书房,来到偏厅,柳枝来报,说柳辰在偏厅外求见。

叶青萝:“柳枝,快快请他进来。”

柳枝脆生生的应道:“好的,夫人,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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