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醒了。”沈向青在沙发上起身，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祁宴。
意识还有些昏沉，祁宴揉着太阳穴问，“ 这次睡了多久？”
沈向青抬手看了眼腕表，“现在已经将近11点，根据手环上的记录，你是今天凌晨4点多给自己打的针，也就是说你这次睡了将近19个小时。”
2099从厨房里钻出来，将一杯温水递给祁宴。
祁宴抿了口水，没说话。
沈向青说，“强抑制剂的药效会逐渐递减，这个你知道的吧？”
“知道。”
“你的omega知道你需要标记他才能缓解症状吗？”沈向清问。
祁宴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我不想利用这点来绑架他。”
沈向青没再说什么，收拾药箱离开。
送走沈向青，2099把祁宴的手机拿过来，说他昏睡的时候手机进来了不少消息。
略过标红的工作消息，祁宴首先看的是置顶的聊天框，宋存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但还是习惯性地给他发了个晚安。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复，没想到对方直接弹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指尖微颤，祁宴接通语音，“存存？”
对面传来的却不是宋存的声音，声线微粗还带着几分焦急，“是祁先生吗？我是宋存的经纪人。”
“我是，宋存呢？”祁宴的眉蹙了起来。
陈杰回头看着痛苦地蜷缩在被窝里的宋存，说，“存哥不知道怎么了，身子一直在发抖，也不让我送他去医院，我只好他送到酒店房间里，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让我给你打电话….”
经纪人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也从来没想过宋存是omega，根本想不到宋存会因为暴动的alpha被动进入发情期。
祁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麻烦你将房门锁好，然后让酒店送抑制剂和退热贴上来，我马上到。”
抑制剂？退热贴？
陈杰一时反应不过来，祁宴那边又问了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他一一回复，然后才猛地发觉——
宋存竟然是…omega！！
难怪不肯让他直接送医院。在没有足够安保的情况下，一旦被狗仔拍到，恐怕会直接上热搜。
“请把电话给宋存，我跟他说会儿话。”
陈杰回过神来，“他现在可能拿不了电话，我公放吧。”
陈杰很敏锐，觉得宋存和这位祁先生先生可能不一般，于是很识相地补充道，“我到门外等服务员送药上来，你们聊。”
“谢谢。”
祁宴抓起外套，2099追在身后喊，“主人，车钥匙。”
做事向来有条不紊的祁宴从来没这样匆忙过，以往哪怕以往上亿的项目决策压在他头上，他总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祁宴听着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放低声音，“存存，我是祁宴，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温柔的声音，宋存原本有些混沌的眼睛睁开了一些，声音发颤，“祁宴…..祁宴…..”
隔着手机屏幕，祁宴能想象得到他咬紧牙关的样子，心疼的要死，心里像有一把钝刀在剐着他，却只能在电话里哄他，“存存乖啊，我马上就到了。”
“你在哪呀，很远吗…..”宋存的意识显然不清醒了，声音却很委屈，“怎么还没来……”
“不远的，在路上了。”祁宴握住方向盘上的手骨节泛白，语气却轻柔得要命，“存存再等等我，好不好？”
离酒店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祁宴却觉得有千山万水般遥远。
但他只能一遍遍哄着宋存，“快到了，快到了。”
“骗人…你骗人…..”宋存委屈地哭了起来，“我等好久了….我生气了….”
祁宴心如刀绞，哄着他，“存存生气了怎么办，祁宴给你打手心好不好？”
“嗯….打手心….”宋存似乎吸了吸鼻子，“还要咬手指…..”
“好，祁宴给你咬手指。”祁宴说得很温柔。
手指，咬祁宴的手指，冰冰凉凉的——宋存觉得浑身发热，呼吸都是潮热的，却紧紧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试图寻求一点点安全感。
祁宴听到布料摩挲的声音，以及偶尔因为难受发出的呜咽声。他一直不间断地和宋存说话，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宋存刚开始还会回应，后来渐渐不说话了。
祁宴明白这时的宋存应该已经完全不清醒了，额头沁出几分冷汗，油门在不断地提速。
“存存，听得到我说话吗？”
“存存……”
祁宴喊了几次，宋存都没有回应，更糟糕的是语音通话在几分钟后突然中断了。
祁宴心急如焚。
好在是后半夜车不多，猛踩油门，不到一个小时，祁宴就赶到了酒店。
刚出电梯来到房间门口，祁宴才发觉没有房卡，正想掏手机打电话。
这时一个beta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手撑在墙上，喘着大气问，“您、您就是祁先生吗？！”
“是。”祁宴回答。
“给、给你。”经纪人递上房卡和一个袋子，胸膛还起伏着，“酒店的抑制剂、用完了，我、我跑了几条街、才找到药店。”
“谢谢。”祁宴接过东西，马上刷开房门就要进去。
“等等——”
陈杰突然摁住门把手，“不好意思，请问您和存哥什么关系？”
他今晚显然是被震惊到了，这会才想起来问。虽然无意打听艺人的隐私，但是贸然把进入发情期的omega交给一个陌生人，他还是不放心。
祁宴等不及跟陈杰解释，便递了张名片给他，“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看着上面烫金的“祁氏集团总裁”，陈杰惊得张大嘴巴。
再抬头时，人已经进了房间，“咔嚓”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