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回家，只看到父亲一个人在家做家务。
“怎么了悦悦？”
父亲看着我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想让父亲担心，我强忍着情绪摇了摇头，便立马离开了。
母亲不在家，只能在那个地方。
烟雾缭绕。
麻将碰撞的声音，在那黑暗狭小的房间里显得越发的声音大。
母亲坐在油腻发黑的椅子上，眉头紧皱，看着手里的牌，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旁边几人见状，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而后笑意慢慢开口。
“秀翠，你犹豫啥呢？”
“你女儿上了那么好的一个大学，以后有的是钱，你还因为这个犹豫什么啊？”
“就是！你女儿多优秀，不像我那个儿子，上个大学还都得好几万，心疼的我哦！”
她做势心痛，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母亲见状，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顺势就将手里的牌打了出去。
“没事，等哪天有时间，我把我的育儿心得传授给你们，你们也能沾光。”
众人轻笑一声，终是没再说什么。
毕竟，在她们眼中，母亲就是个蠢货。
和蠢货拉扯，那不纯纯多费口舌吗？
我抵达棋牌室的时候，她们的牌局正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母亲一手清一色花牌，只要再来一张八万便能胡。
这样一来，她刚才输的钱，便能全部追平，还能小赚一笔。
她现在全神贯注放在麻将桌上，根本没发现我的到来。
“秀翠，你女儿来了！”
听到旁边人的提醒，母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来就来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四万！”
“我的志愿是不是你篡改的？”我冲到母亲面前沉声质问。
母亲用手将我扒拉开：“是我改的！”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贱蹄子那么痛快给密码不对劲儿！要不是李婶子提醒，我可就着了你的道了。”
“七万！”
母亲随意说道，注意力却未曾分我半分。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还是我妈吗？”
听到母亲轻描淡写的声音，我的情绪绷不住了，撕心裂肺追问。
“为什么这样对你？八筒！上大学要花那么多钱，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用得着吗？”
“再者说了，我给你选的那个地方，非但……六条！非但不用学费，还每年给你补助，出来还包分配。”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早点孝顺孝顺我，不成问题吧！”
母亲就只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让我三年的努力化为云烟。
我的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看向母亲的眼睛里翻滚着浓浓的恨意。
“八万！”
母亲话音落地瞬间，旁边的牌友也打出了她一直想要的牌。
“我胡了！”
母亲激动的声音响起，伸手正要拿牌的时候，忽然她连人带桌，全都摔在了地上。
而那张让她能回本的八万，也隐没在了众多的麻将里面。
巨大的响动，将其他人的视线全都吸引过来。
我站在一旁，看着母亲梦想被毁的样子，内心顿感一阵愉悦。
“妈，你看你的梦想被毁，你都知道生气！那我呢？”
“是不是应该更生气啊？”
母亲听到我嘲讽的声音，怒目圆睁，一跃而起，直接甩了我一个巴掌。
“啊啊啊！贱人！贱人！”
她的力气很大，我直接摔倒在了一旁，还顺势将另一边的麻将桌撞倒。
后背和脸颊火辣辣的感觉交织，可我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有浓浓的愉悦感滋养着我全身上下。
我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母亲看到我这个笑容，整张脸的五官也扭曲起来，青筋更是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抄起一旁咯吱作响的椅子，直接朝着我的头抡了过来。
“让你笑！看我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