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 周嬷嬷突然嗤笑出声,扬起下巴:“二小姐,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夫人那儿,自有公断!”
说罢,便命人将袋子收好,押着小翠快步离去,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西跨院和气得浑身发抖的沐婉月。
看着小翠被带走的背影,沐婉月只觉得一阵无力,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没想到风波来的那么快,自己也没多留个心眼。
她站在原地,望着满地狼藉,脑海中反复复盘刚才的事儿。
她心里清楚,这是二房的栽赃陷害,分明是冲着她的培训班和攒下的银子来的。
可眼下小翠若真被当成小偷,不仅钱保不住,人也会遭殃。
此刻硬碰硬只会让小翠处境更糟,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和慌乱。
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二房这次泼脏水可真是来势汹汹,摆明了想借着这事儿,把她往死里整。
人家既然敢设下这般陷阱,必然是做足了准备,小翠被押走已成定局,证据又岂能轻易推翻?
无解!
偷盗会被重罚,轻则杖责逐出府,重则性命难保。
她必须尽快找到其他解决办法,否则小翠就真的危险了。
沐婉月深知硬扛无益,得想个别的法子破局。
证据既然自己拿不出,只有去求人。
刘莫慈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其他人更是跟吃瓜群众似的,就等着看她笑话,没一个肯伸手帮忙的。
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打气,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小翠救出来。
没办法,只能求当家主母刘莫慈帮忙了。
这侯府里就数她最有话语权,只要能把她哄高兴了,小翠说不定还有救。
可空口说白话肯定不行,沐婉月蹲在地上盘算了好一会儿 。
钱没了还能再赚,可要是没了小翠这个贴心人,她在这侯府便真成了孤家寡人。
她翻出盒子里的碎银子攥在手里,这点钱实在拿不出手,可也掏空了她全部家底。
光塞银子肯定不够,得赶紧琢磨个让刘莫慈没法拒绝的理由。
这当家主母表面风光,心底却日日提防二房骑到自己头上,早已不是秘密。
若能将二房此次栽赃陷害之事,与他们妄图打破府中平衡、独揽大权的野心联系起来,定会让刘莫慈心生警惕。
刘莫慈出身名门,最看重嫡庶尊卑,若是知晓二房竟敢在眼皮子底下挑战权威,只怕会将此事视为对侯府纲纪的公然践踏,定会触动刘氏的逆鳞。
届时救下小翠,让自己欠她一个人情,还能借机打压二房嚣张气焰,稳固她的当家地位。
如此一箭双雕之事,以刘氏的城府,未必不动心。
沐婉月把银子捏得死紧,挺直腰板,大步流星往悠然院去了。
刘莫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压根看不出西跨院刚闹过一场。
沐婉月心里嘀咕,周嬷嬷不在这儿煽风点火,可算能省点心了。
袅袅茶烟在两人之间升腾,将刘莫慈的神色氤氲得愈发模糊。
沐婉月上下打量着这位当家主母,赶忙蹲下行礼:”母亲,女儿有要事相求!”
刘莫慈斜睨她一眼,又慢悠悠抿了口茶,懒洋洋问:”何事?”
她的态度不冷不热,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求母亲救救小翠,您想想,小翠若是偷了镯子,为何不藏得严实些,反倒要放在我房里?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栽赃!女儿愿以性命担保,小翠绝无偷盗之举。还请母亲主持公道,彻查此事,莫要让清白之人蒙冤受屈!”
刘氏放下茶盏,摇头道:”我说婉月呀,此事证据确凿,你二叔母那边一口咬定,母亲即使愿意帮忙,怕是也无能为力。”
听闻此言,沐婉月心下一紧,忙又向前半步,言辞愈发恳切:”母亲明察秋毫,二叔母此次行事,分明是在试探您的底线。若今日小翠蒙冤,他日府中纲纪何存?女儿知晓母亲一向最恨以下犯上,她们这般颠倒黑白,不正是在挑战您的权威?”
沐婉月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她最敏感的神经。
她垂眸盯着杯中翻涌的茶叶,将沐婉月的话在心底反复掂量。
二房那帮人一直盯着当家的位子,想承袭爵位,这回借着 “偷盗” 的由头找茬,摆明了是想试试她的深浅。
最近二房越来越不安分,确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但要是直接动手,肯定有人说闲话。
眼下借着这丫头的事儿立威,没准真是个好机会。
要是能在这时候救下小翠,既能让沐婉月欠自己个人情,还能趁机挫挫二房的锐气,把当家主母的位子坐得更稳当。
“你先回去,容我再斟酌斟酌。”
沐婉月见刘氏态度松动,心知火候已到,立刻从袖中取出银子,双手高举过肩奉上:
“这些银子是女儿近日所得,权当孝敬母亲。小翠跟着我忠心耿耿,若她蒙冤,女儿日后在府中也难以立足。母亲掌家公道,二房这般行事,分明是想坏了府里的规矩,说不定大房还会背负这污名,还望母亲能还小翠清白,也为侯府的纲纪做主。”
” 女儿愿日夜守在祠堂,为小翠祈福,只求母亲能看在女儿一片赤诚之心,出手相助。”
沐婉月这般姿态,既表明了决心,也暗暗给刘莫慈施压,毕竟她若真去祠堂长跪,府中难免流言蜚语。
此事背后定不简单,她作为当家主母,又怎会瞧不出其中门道?
不过是在寻找一个既能立威又不失体面的时机罢了。
刘莫慈盯着沐婉月手中的银子,这点钱还不够入她眼,又瞧了瞧她眼底的恳切与焦急,手指头在茶盏边上来回划拉着。
“罢了罢了,你这孩子也是可怜见的。且看在你这份孝心的份上,我就去会会你二叔母,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查不出真凭实据,这事儿我也爱莫能助。”
沐婉月再次福身致谢,:”多谢母亲!女儿定铭记您今日恩情。”
这一刻,她满心都是对小翠的担忧, 也因主母松口而燃起一丝微茫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