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竞赛的报名表摊在桌上,宁婉柔盯着”队伍名称”一栏出神。窗外雨声淅沥,墨影蜷在她膝上打盹,温暖的体温透过校服裤传来。
“就叫’灵枢’怎么样?”陆谨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声。
宁婉柔转着笔:”取自《灵枢经》?倒是符合医药主题。”
“明天下午三点,图书馆见。”陆谨言顿了顿,”我约了另外两个队友。”
挂断电话,宁婉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她用空间当归制作的当归膏,淡褐色的膏体散发着幽幽药香。自从李奶奶的关节炎好转后,小区里已经有三位老人找她求药。
“再试一次。”她自言自语,从空间摘下一片银白色叶子的植物。这是她新发现的品种,叶片背面有细密的金色脉络,触手冰凉。
叶片刚接触到当归膏,立刻融化成银色液体,与药膏完美融合。宁婉柔小心地搅拌,混合物逐渐变成美丽的淡金色,散发出清新的薄荷香气。
“成功了!”她轻轻沾了一点涂在手腕上。皮肤立刻传来舒适的凉意,疲劳感一扫而空,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墨影突然竖起耳朵,异色双瞳紧盯着房门。几秒钟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婉柔!”继母赵凤娟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出来吃饭!”
宁婉柔迅速收起药瓶:”来了。”
餐桌上气氛凝重。父亲出差未归,只有她和继母、继姐三人。宁美玲一直用阴郁的眼神盯着她,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
“听说你报名了知识竞赛?”赵凤娟夹了一块鱼放到女儿碗里,状似随意地问。
宁婉柔心头一紧:”嗯。”
“队友是谁啊?”宁美玲尖声问,”该不会是那个转学生吧?”
“陆谨言和另外两个同学。”宁婉柔简短回答,低头扒饭。
赵凤娟和宁美玲交换了一个眼神:”陆谨言…姓陆…”继母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宁婉柔假装没听见,心里却警铃大作。继母似乎对陆这个姓氏有反应,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回到房间,她立刻反锁房门,进入空间检查药材。新种下的银叶草长势良好,灵泉面积又扩大了一圈。宁婉柔小心地采集了几片叶子,准备明天带给陆谨言看看。
正要退出空间,墨影突然浑身毛发倒竖,发出低沉的嘶吼。宁婉柔猛然回神,听见门外有细微的动静——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她迅速退出空间,刚把玉坠藏进衣领,门就被推开了。
“在干嘛呢?神神秘秘的。”赵凤娟站在门口,眼睛滴溜溜地在房间里扫视。
“复习。”宁婉柔冷淡地回答,身体不着痕迹地挡在书桌前,那里放着刚做好的药膏。
继母走近几步,突然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
“护手霜。”宁婉柔面不改色。
赵凤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拉开抽屉:”我看看你最近成绩为什么进步这么快,是不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宁婉柔强忍住阻拦的冲动。抽屉里只有普通的学习用品,药材和药瓶她都藏在空间里了。
一无所获的继母悻悻地离开后,宁婉柔长舒一口气。她必须尽快搬出去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暴露。
次日清晨,宁婉柔特意早起,将重要的物品都收进空间,只带必要的课本出门。墨影跟到门口,蹭了蹭她的脚踝。
“在家乖乖的。”她轻声嘱咐,虽然不确定黑猫是否能听懂。
一整天,宁婉柔都心神不宁。课间,陆谨言递给她一张纸条:”放学后等我,有事告诉你。”
字迹潦草,与他平时工整的风格大相径庭。
图书馆里,陆谨言带来的两个队友让宁婉柔大吃一惊——一个是戴着厚眼镜的瘦高男生林修,另一个竟然是学生会主席苏曼。
“你们…认识?”宁婉柔小声问陆谨言。
“林家和我们家是世交。”陆谨言简短介绍,”苏曼是林修的表姐。”
林修推了推眼镜:”谨言说你对中医药很有研究?初赛有一轮专门考这个。”
宁婉柔恍然大悟——陆谨言是在为她铺路。中医药正是她最擅长的领域,有了空间药材的帮助,她甚至能辨认出市面上罕见的品种。
四人讨论到天黑,制定了详细的备赛计划。临走时,陆谨言悄悄拉住宁婉柔:”这两天小心点,’那些人’有动静。”
“你怎么知道?”宁婉柔心头一紧。
陆谨言指了指自己的玉坠:”玉坠能感应到威胁。”他犹豫片刻,又补充道,”考虑一下搬出来的事,公寓已经准备好了。”
回家的路上,宁婉柔一直在思考陆谨言的警告。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她突然发现家里的灯全部亮着,这在平时很少见——继母一向吝啬电费。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整个客厅被翻得乱七八糟,她的书包被倒扣在地上,书本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宁婉柔声音发颤。
赵凤娟从厨房走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回来啦?我在找我的金项链,不知道被哪个小偷偷了。”
宁婉柔立刻明白过来,冲进自己房间——果然,抽屉全被拉开,床单被掀起,连枕头都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你!”她转身怒视跟进来的继母,”这是非法搜查!”
“搜查自己家也叫非法?”赵凤娟冷笑,”难不成你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宁婉柔强压怒火,开始收拾狼藉的房间。表面上她在整理书本,实际上正用余光搜寻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她睡前摘下来放在枕下的玉坠。
不见了。
这个认知像一桶冰水浇在她头上。玉坠不在枕下,不在抽屉,不在房间任何角落。宁婉柔的手指微微发抖,空间是她最大的依仗,没有玉坠,她就无法进入…
“找这个吗?”赵凤娟突然开口,手里晃着一个熟悉的东西——青色玉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宁婉柔的心跳几乎停止:”还给我!”
“果然很重要啊。”继母得意地把玉坠收进口袋,”我就觉得奇怪,你最近变化这么大,肯定有问题。这个玉坠是哪来的?”
“我妈妈的遗物。”宁婉柔咬牙道,”还给我,这是私人物品!”
“等你爸回来再说。”赵凤娟转身往外走,”我倒要问问他,前妻有没有留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房门被重重关上,反锁的声音格外刺耳。宁婉柔瘫坐在地上,大脑飞速运转。没有玉坠,她无法进入空间,那些药材、灵泉、刚做好的药膏…全都没了。
更糟的是,如果继母把玉坠交给”那些人”…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墨影轻盈地跳上窗台,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宁婉柔赶紧开窗,黑猫放下嘴里的物品——是一把钥匙,和陆谨言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这是…空间钥匙?”宁婉柔惊讶地接过。钥匙入手微热,表面刻着细密的花纹。
墨影用爪子扒拉她的手臂,异色双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宁婉柔突然福至心灵:”你能帮我找回玉坠?”
黑猫甩了甩尾巴,轻盈地跳上衣柜,从高处俯视房间。宁婉柔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发现天花板的一角有个小小的通风口,大小刚好够一只猫通过。
“你从哪里进来的?”她眼前一亮,”能带我去找玉坠吗?”
墨影歪着头,似乎在思考。片刻后,它跳下来蹭了蹭宁婉柔的手,然后钻进了床底下。宁婉柔趴下一看,发现床板下方贴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布袋——是她以前藏的备用零花钱。
打开布袋,里面除了几张钞票,还有一枚铜钱大小的镜子。宁婉柔拿起镜子,惊讶地发现镜面不是反射她的脸,而是一幅动态画面——赵凤娟正在主卧里摆弄玉坠,试图找出它的秘密。
“这…这是…”
墨影骄傲地挺起胸膛,仿佛在说”看我的本事”。
宁婉柔亲了亲黑猫的脑袋:”太棒了!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拿回玉坠…”
她思索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宁婉柔快速写下几行字,然后撕下纸条系在墨影的项圈上。
“去送给陆谨言,越快越好。”
黑猫叼起纸条,灵巧地钻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宁婉柔深吸一口气,开始执行计划的第一步——她故意打翻水杯,弄湿了床单和被褥,然后大声呼叫继母。
“怎么了?”赵凤娟不耐烦地推开门。
“我不小心把水打翻了。”宁婉柔假装慌乱地擦拭,”能借我一套干净的被褥吗?”
继母皱眉:”事真多!等着。”
趁赵凤娟去储物间的空档,宁婉柔迅速溜进主卧。根据镜子显示的画面,玉坠被放在梳妆台的小抽屉里。她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果然,玉坠静静地躺在里面。
“找到了!”她刚拿起玉坠,身后就传来一声尖叫。
“小偷!”赵凤娟站在门口,脸色狰狞,”把东西放下!”
宁婉柔握紧玉坠,心脏狂跳。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谁啊?”继母烦躁地转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位穿制服的警察,陆谨言站在他们身后,脸色凝重。
“您好,我们接到报案,这里发生了盗窃案?”年长一些的警察问道。
赵凤娟愣住了:”什么盗窃?我没有报案啊?”
“是我报的警。”陆谨言冷静地说,”宁婉柔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她母亲的遗物玉坠被盗。价值超过五万元,已经构成刑事案件。”
“胡说八道!”赵凤娟尖声叫道,”那是我家的东西!”
“有购买凭证吗?”警察问,”或者能证明归属权的证据?”
赵凤娟语塞。宁婉柔趁机走出来,手里拿着玉坠:”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有她日记为证。”
她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是母亲日记的某一页,上面清楚地写着”给柔儿的青玉坠”。
警察看了看照片,又转向赵凤娟:”这位女士,非法占有他人财物是违法行为,请您配合调查。”
“我…我只是暂时保管!”继母脸色煞白,”我是她监护人!”
“十八岁已经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陆谨言淡淡地补充,”不需要监护人同意。”
最终,在警察的见证下,玉坠回到了宁婉柔手中。赵凤娟被迫道歉,但眼中的怨毒让宁婉柔明白,这件事还没完。
送走警察后,陆谨言低声问:”没事吧?”
“多亏了你。”宁婉柔握紧玉坠,感受它传来的温暖,”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墨影比你想的还要神奇。”陆谨言微微一笑,”对了,公寓钥匙收到了吗?”
宁婉柔点点头:”明天我就搬过去。”
当晚,她再次进入空间,发现灵泉因为长时间未使用而变得浑浊。宁婉柔心疼地清理泉水,重新种植被耽搁的药材。
墨影蹲在药田边,突然竖起耳朵。宁婉柔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发现空间边缘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了第二把铜钥匙的轮廓。
“看来每度过一次危机,空间就会奖励我一把钥匙…”她轻声自语,手指抚过玉坠上的纹路,”还有多少秘密等着我去发现?”
退出空间后,宁婉柔开始收拾行李。她不知道的是,赵凤娟正躲在客厅,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
“确认了,就是那个玉坠…对,和您描述的一模一样…好的,我会继续监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