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耀幽幽地眯起眼睛,問:“很在乎他?只是同學?那為什麼在畢業舞會這麼重要的日子,當他的舞伴?”
“這……我不是有意的,他辦了個抽獎,誰抽中了他就當他的舞伴,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倒黴!”
言小可急的都快哭了,想要解釋,卻發現話都說不清楚。
薛錦然似乎好了點,聽到言小可的話,差點兒暴跳起來,指責道:“言小可,你說什麼呢?這怎麼能叫倒黴,當本少的舞伴,是你的……唔……顧之耀,你混蛋!”
薛錦然話都沒有說完,又被揍了一拳,跌在地上,痛不欲生。
言小可趕緊拉住顧之耀的雙手,懇求道:“那個,你不是有事情要找我麼,我們先走吧,不要管他了,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真的,我發誓!”
言小可倒不是真的想和顧之耀走,她只是怕再待下去,薛錦然會被揍出什麼毛病來!
顧之耀發出一聲冷嗤,才拉著言小可的手,大步離去。
言小可一路上跌跌撞撞地小跑,她的腿不及顧之耀的長,可是他走的又快又急,還拉著她一起,好幾次她都怕自己摔跤。
“慢……慢一點,我……我跑不動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言小可氣喘吁吁地求饒,這個顧之耀平日裡像是驕奢淫逸,沒想到體力這麼好!
顧之耀這才停了下來,看著她喘了好久,才說:“不是讓你多運動麼,怎麼還這麼弱?”
“我……一千五百米長跑總是第一,但……但是你太快了,我跟不上!”
言小可表示自己很委屈,她比一般的女人體力好太多了,還不是被這個傢伙給魔鬼訓練的?
顧之耀板著臉,說:“不要找藉口,之前是看你要高考,才允許你暫停晚上的長跑訓練,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必須要重新開始!”
“啊?”言小可欲哭無淚地看著顧之耀,“可是我就要上大學了,還要繼續訓練麼?”
“上大學和長跑訓練有什麼關係?不要意圖偷懶!”顧之耀說,。
言小可垂頭喪氣地說:“好吧,我一定會堅持的!”
反正她上大學了,就自由了,他難道還能跟著自己去F大麼?到時候天高皇帝遠,還不是由著她自己的性子來?
一想到即將要來到的自由時光,言小可的心就忍不住雀躍起來,終於可以擺脫顧家和顧之耀了,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顧之耀似乎看穿了言小可的心思,說:“A大就在江城,你還是要繼續住在家裡,所以別以為我會任由你放縱自己!”
“哈?A大?什麼A大?”言小可一頭霧水地問。
顧之耀瞥了她一眼,說:“你的第一志願沒有被錄取,A大不比F大差,自然是很好的選擇!”
“你……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沒有被F大錄取?我參加了自主招生,所有成績都是最優,不可能不被錄取!”
言小可根本不相信顧之耀的話,F大是她的夢想,最重要的是,F大作為全國top10,是離江城最遠的一所大學,這是她選擇F大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顧之耀只是冷笑著,根本沒有開口解釋的打算。
言小可忽然覺得心底一寒,一種憤怒夾雜著希望破滅的痛楚一起湧上來,使得她的身體在七月的夏日裡也不禁瑟瑟發抖。
“不……你不可以這樣做,你怎麼能這樣自作主張,那是我的人生,是我的選擇,你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打破她的夢想,毀滅她最後的希望?
一定是顧之耀乾的,他能夠在放榜之前知道她被什麼大學錄取,也只有他有能力阻止F大錄取她,而讓最近的A大招收她!
可是她的志願裡,根本就沒有填寫就坐落在江城的A大!
言小可蹲下來,抱著自己,一直不停滴發抖,她很想哭,可是眼淚都流不出來!
沒人能夠理解她此刻的感受,多年來,她一直都為了擺脫顧家和顧之耀而不斷地隱忍,過著苦行僧一樣的日子,只為了能夠在成年之後,獲得真正的自由!
可是一切都被顧之耀打破了!
“你要這樣麼?A大比F大更適合你,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顧之耀皺著眉頭,看著幾乎萬念俱灰的言小可,心情也很不愉快。
言小可忽然站起來,攥緊了拳頭,摘掉自己的眼鏡,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用力地踩上去,踩得眼鏡發出吱吱的碎裂聲。
“顧之耀,你沒有權利決定我的人生,你算什麼?你不過只是我名義上的哥哥罷了。
我一直以來都活在你的掌控之下,我聽話,乖巧,任由你擺佈,就連穿什麼衣服,梳什麼髮型,都聽你的,還不夠麼?”
“我又不是你的玩偶,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以為上了大學就能夠掌握自己的人生了,可是你卻一聲招呼都不打。
輕易地捏碎了我自以為是的夢,天下怎麼會有你這麼惡劣的人,你一定是撒旦投胎的吧?”
暴怒之下,言小可徹底遺忘了對顧之耀多年來積累的恐懼,竟然歇斯底里地朝著顧之耀大吼大叫。
如果不是知道實力懸殊,她恨不得踩在腳下的是顧之耀,而不是無辜的眼鏡!
顧之耀卻依然淡定地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著發瘋的言小可,就像看著胡鬧的孩子。
言小可看他這樣雲淡風輕,根本沒有把她的怒氣和絕望放在心上,就更加痛恨了,可是她沒有辦法,打不過他,更反抗不了。
言小可忽然挽起袖子,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胳膊,直接就咬破了皮,血水沿嘴角流下來,疼痛稍微讓她好受了一些。
“言小可,你在幹什麼?鬆開自己!”
顧之耀終於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自持,慌亂地上前,試圖將言小可的手從她口中奪下來。
可是言小可卻像是瘋了一樣,就是不鬆口,明明咬得是自己,可是她並不覺得有多疼,至少比起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隱忍,這算不得什麼。
也只有身體的疼痛,才能讓她內心得到稍許的平靜,她太痛苦了!
“該死的,不許你傷害自己!”
顧之耀不敢用力拉她,怕她把自己弄得更傷,只能直接出手,一掌從背後敲暈了言小可。
看她軟軟地倒在自己的懷裡,手臂上的齒印還在滲血,嘴裡也滿是鮮血,畫面太過慘烈,讓他的心跟著佈滿窒息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