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医院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刺得我眼花缭乱。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想要坐起身来。
“刚做完手术，别乱动。”
熟悉的男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我转过头，只见中年男人紧皱着眉头按住我的肩膀。
“爸，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林父的怒火更盛：“我不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死掉吗？”
“给姓温的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你也没想到给我打一个，怎么，你爸没资格给你签手术单？”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林父扔给我一个文件袋：“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一无所有地陪了他六年，他到底是怎么对你的？”
“你出车祸差点没命，他在哪里？他就是个畜生！”
我按着文件袋的手微微颤抖：“爸，你别管我了。”
“不管你？”林父差点跳起来，“我是你亲爸，我能不管你吗？”
“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和温墨安分手，跟我回家。”
“爸！”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要去找温墨安问个清楚，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他是不是再也不爱我了。”
林父沉默片刻，伸出手轻轻抚着我的背，声音有些沙哑：“最后一次，兰兰，爸爸最后纵容你一次。”
林父的嘴一张一合，我却只觉得耳鸣声阵阵。
心里涌起一丝慌乱：“爸，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医生很快赶来，看着手中的报告单，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林小姐，车祸后你迟迟不肯进手术室，耽误了太多时间，对你的神经造成了一些不可逆转的损伤。”
“可能你的右耳以后，再也听不见了。”
病房里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我才颤着声音问：“能治好吗？”
医生含糊地回答：“积极治疗的话，情况或许会有所改善，但要想恢复到正常水平，恐怕很困难。”
林父挥手让医生离开。
“你还要去找他？”他问道。
我闭上眼睛，轻声说：“对不起，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