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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保鏢端著牛肉餃子,剛想倒,就被徐鹿攔了下來,他嚐了一口眯起了眼睛,味道還不錯,應該不是半成品,沒想到鄭叔叔還會包餃子,不用擔心母親餓肚子了。

他將筷子放在一旁,打開桌子上放著的平板,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照片。鄭天銘坐在木頭上,身上穿著黑色襯衫,手肘搭在膝蓋上,篝火映照下,他五官更顯硬朗,深邃的眸子明亮而堅定。

這是他在網上截取的照片。

徐鹿打開相機,眉心向下壓了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他長得有點像…鄭叔叔?

鄭天銘剛到家門口,就聽到了兩個女人的笑聲,他沉著臉走了進去。

“原來鄭哥小時候這麼有意思,你們兩個真不太像龍鳳胎。”姜秋手裡拿了一把瓜子,臉上帶著難掩的笑意。

徐夢語坐在輪椅上,指尖摸著小瑩的嫩臉,見鄭天銘回來了,她對姜秋道:“我哥回來了,你們聊,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姜秋知道這是在給她提供機會,她站了起來,有些有不好意思:“小瑩嚷嚷找你,我就帶她過來了。”她意思都這麼明顯了,他不會還不知道吧?

小瑩看到鄭天銘高興的不得了,直接跑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的腿:“鄭叔叔。”

“小瑩,吃不吃餃子?”鄭天銘憋著一股無名火。

給自己的前男友找下家,也就徐夢語做得出來。

徐夢語關上了臥室的門,他不是不喜歡小孩,是不喜歡她生的小孩…

鄭天銘端了盤餃子放在茶几上:“讓你媽餵你。”說完他轉身進了臥室,有些事情,越想越氣。

徐夢語趴在床上撅著屁股,她剛買的筆記本到了,這會正鼓搗呢,聽到開門聲她轉頭看了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他錢呢,繃著個臉。

鄭天銘沉著臉走了過去,照著她撅起來的屁股打了一巴掌:“失業轉行當紅娘了?”

“你再打我一下!”徐夢語直接坐了起來,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髮絲。

欺負人了開始,人家帶著孩子過來,還送了梨膏,她憑什麼攆人家?

鄭天銘垂眸,徐夢語見狀剛想躲,就被錮在了床上,她扭著腰,桃花眸子裡滿含怒意,下一秒巴掌隔著睡褲落在了屁股上…

“我跟你拼了。”徐夢語氣的臉色漲紅,她正憋著氣呢,他竟然還敢惹她。

但是徐夢語總共加起來不到九十斤,兩人有著巨大的體型差,鄭天銘按她都不用使勁。

“你讓我打的。”鄭天銘嗓音很沉。

一隻白皙的手落在了鄭天銘的大腿根上:“混蛋,讓你欺負我,我跟你拼了。”她用力掐著。

鄭天銘手撐著床,見小憨蛋氣的發抖,他躬著身體,溫熱的唇落在了她的鎖骨上。

“疼…”

徐夢語鬆開手,抵著鄭天銘的胸口,他竟然吮她的鎖骨,非常用力的那種!

“還當不當紅娘了?”鄭天銘啞著聲音。

他忍了好幾次!

“哼–”

徐夢語別過頭,嘴唇微動,顯然她在罵人,一副我沒錯,下次還敢的樣子。

鄭天銘眯縫著眼睛,手握住了她的腰,頭再次低了下去,不吃點虧,永遠不會長記性。

徐夢語這次掐的可就不是大腿了,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都快沒彈性了。

鄭天銘握著徐夢語的手腕:“我沒那個心思,你別做讓人誤會的事。”

“給你一個選擇,要麼現在讓我打屁股,要麼我群發告你的狀。”徐夢語伸出兩根手指表情比開會的時候還要認真。

想白打她的屁股,沒門!

姜秋聽到有打鬧聲,於是敲了兩下門,小瑩吃著餃子,直接用力推開了臥室的門。

鄭天銘趴在床上,徐夢語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跟拍鼓似的,但以她的力氣來說,跟變相按摩差不多。

小瑩仰起頭看向姜秋:“鄭叔叔他們在幹什麼啊?”

徐夢語快速從鄭天銘身上下去:“我哥他扛煤氣罐腰疼,剛剛見你們母女在,沒好意思說。”

誰知道鄭天銘整天都在忙什麼,他讓她當妹妹,她就得把戲演下去,不能露餡。

姜秋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這麼大的姑娘還坐在哥哥腿上捶背,是不是太輕浮了…

不過仔細想想,父母都在工地打工,兩人從小玩到大,沒人教也很正常。

鄭天銘坐起身,謊話張嘴就來,都不用過腦子:“我馬上出去送煤氣,你在家不要亂開門。”

“我們也走了,我下午班,正好回去收拾收拾。”姜秋拉著小瑩的手,雖然說這兩年這裡不太安全,但近半年都沒出過什麼事。

附近好多巡邏的,她昨天下班還看到有幾個小孩在小區裡玩,事情好像也沒那麼嚴重。

鄭天銘彎腰拎起門口的垃圾:“最近不太安全,你別帶著孩子到處走。”

“沒事,我拉著孩子呢,人販子還能搶?要是這樣,那這附近的孩子都別想上學了。”姜秋說到這裡看了一眼身邊高大帥氣的鄭天銘:“你妹妹年齡也不小了…”

鄭天銘沒明白姜秋什麼意思,他妹妹大小跟她有什麼關係?

姜秋見鄭天銘沒有接話,於是接著道:“再怎麼說,你也是男性,她還沒結婚,跟你同吃同住的也不好。”她就沒直接說,你們太親密了,容易讓人誤會。

“我覺得好,就行。”鄭天銘說著停下看向姜秋:“我沒打算找女朋友,你別浪費時間天天帶孩子過來了。”白天還好,晚上就不一定了。

話都明說了,姜秋也就不掖著藏著了:“是因為我結過婚嗎?”

“你結過婚又怎麼樣?愛你的人不在乎,是我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是我的問題。”鄭天銘看姜秋眼圈紅了,他沒理徑直走了。

他好像對誰都提不起興趣,能提起興趣的人,跟個憨蛋似的,一直把他往外推。

小瑩眼巴巴的看著她不理解,於是晃了晃姜秋的手:“媽媽,我要吃棒棒糖。”

姜秋擦了擦眼睛,人來人往的,還有兩個帶孩子的老太太正在看她,嘴裡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她覺得被拒絕很丟人…

鄭天銘到保安亭站了一會:“我樓上新來住戶了?”

“沒啊?昨天半夜確實有幾個外國人帶一個小孩,但不是住你樓上。”保安說完陷入了沉思。

鄭天銘低下頭拿煙,眼神黯了黯,他樓上竟然還住著小孩!那幾個外國人看上去確實不好惹。

但越是這樣,就越是危險,因為他們看上去很有錢…

“我看了,沒有小孩,昨天聽到聲響,還以為是樓上來人了,估計是莉莉媽鬧出來的。”鄭天銘說著抽了口煙:“工作的事,你抓點緊。”

他沒有直接返回去而是開他的破舊老麵包車,去拉煤氣罐了…

保安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向鄭天銘那棟樓走去,這時他碰巧遇到了姜秋,她拉著小瑩正往外走。

“你這是上哪啊?”保安打了聲招呼。

姜秋紅著眼,聽到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吸了一下鼻子:“小瑩要吃棒棒糖。”

因為是小區保安,姜秋隨便跟她聊了兩句,夏天太陽又大,曬的人很不舒服,小瑩鬧著要走:“媽媽,走吧,我要吃棒棒糖。”

“對了,我記得你今天是晚班?”保安臨走的時候無意問了一句。

姜秋點了點頭:“嗯,八點回來,我都不想幹了,工資低又累人。”

保安笑了笑臨走之前還摸了摸小瑩的頭,小瑩很不喜歡他,就往姜秋身邊躲了躲…

徐夢語怕鄭天銘殺個回馬槍,所以等了一會才出門,她穿著運動鞋,每走一步腳都跟針扎似的疼,她放慢呼吸,額頭沁了一層冷汗。

她坐輪椅不方便,加上怕小鹿擔心,她爬臺階的時候,小腿一直抖…

徐鹿正在用平板聽課,聽到敲門聲,他沒動,直到兩下輕,三下重,他才起身去開門。

他幾乎是用跑的,女傭正在打掃衛生,見他這副模樣,也猜到是誰來了,保鏢們自覺去了陽臺…

開門後,徐鹿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媽媽,你先進來。”他怕別人看到,給她惹麻煩。

徐夢語剛關上門,徐鹿直接撲進了她的懷裡,眼底含著水泡,稚嫩的嗓音帶著哭腔:“媽,我好想你。”說著他在她懷裡蹭了蹭。

徐夢語的腳很疼,她蹲下身捧著徐鹿精緻的小臉,用拇指給他擦了擦眼淚:“不哭,過幾天,媽媽就帶著你回家。”

徐鹿摟住了徐夢語的脖頸:“媽媽,等我長大,我要把欺負你的人都殺了。”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在流眼淚,但眼裡充滿了怨恨。

母親怎麼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欺負她,還詛咒她。

“寶貝,殺人是犯法的,是不對的,但是媽媽相信,等你長大一定能保護媽媽。”徐夢語輕輕給徐鹿順了順後背。

太多的道理,他可能還不懂,但是她作為母親,不能讓某些不好的種子,在他幼小的心靈上發芽。

“可是他們壞。”徐鹿緊緊摟著徐夢語的脖頸:“希望爸爸在天有靈,把他們都帶走,哼。”

徐夢語哭笑不得…

不知道此時正在扛煤氣罐的鄭某人要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媽媽,我給你帶了蛋糕,還有外婆說你很喜歡吃的餅乾,還有那個,味道很臭的…”徐鹿擦了擦眼淚,時間不多,他要快一點。

徐夢語起身跟在徐鹿身後,腳疼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走路有些瘸:“腳麻了…”說著她坐在沙發上揉著小腿。

女傭去接了杯水:“夫人,小少爺很想您,天天盼著能早點見到您。”

徐夢語雙手接下杯子:“辛苦你了。”

女傭笑了笑:“應該的,小少爺很懂事。”說完她站到了一旁,小少爺懂事的讓人心疼。

當徐鹿拿出臭豆腐的時候,徐夢語沒繃住“哈哈”笑了起來,她剛剛還尋思,什麼東西味道很臭,讓小不點這麼嫌棄。

“外婆說,你喜歡吃…”徐鹿聲音越來越小,他聞著都覺得…嗯…臭。

但一想,萬一母親愛吃,他沒買挺可惜的,畢竟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徐夢語嘴角掛著笑容,伸出手:“我做夢都想吃,只是沒想到寶貝會買給我。”

徐鹿有點潔癖,所以拎著袋子的時候,都是用指尖掐著的,又擔心掉了,整個人都在使勁。

徐鹿坐在徐夢語身邊:“媽媽,我有個疑問…”

徐夢語吃著已經冷掉的臭豆腐,這個味道很難用語言形容:“好啊,但是我不一定會給你答案。”

“我跟鄭叔叔長得好像。”徐鹿說著將自己的眉心壓了下去:“媽媽,你看,是不是?”

“咳咳”,徐夢語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在哪看的鄭叔叔?”他們不會已經見過面了吧?

徐鹿歪著頭,眼神瞥了一下桌子上的平板:“跟媽媽去荒島的鄭天銘,難道不是媽媽口中的鄭叔叔嗎?”難道他誤會了?

小的叫老子全名,怎麼這麼彆扭呢。

“媽媽撒謊,你認真聽。”徐夢語說著接過女傭遞過來的水順了順:“確實是一個人,但是你們長得並不像,你鄭叔叔小時候跟巧克力豆似的,黑又亮,還醜,特別醜,沒眼看。”

徐鹿眼神逐漸清澈,媽媽說她在撒謊,那麼這句話裡,有撒謊的部分,至於是什麼,他猜不到…

“反正你不能讓鄭叔叔看到你,不然媽媽會被爸爸打。”徐夢語說著露出害怕的表情。

小不點還好,那個大不點,可就沒這麼好糊弄了。

就在兩人聊的正歡時,門鈴響了,徐鹿伸出手做了個“噓”的聲音,弄不好又是鄭叔叔來送什麼了。

女傭走到門口用貓眼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保安站在門口按著門鈴,這門口的灰還在,應該是沒人住,但是以防萬一,他還是得來看看。

徐夢語眨了眨眼睛,直到女傭回來,她才開口:“怎麼了?”

“夫人是小區保安。”女傭說著看了一眼陽臺方向。

徐鹿靠在徐夢語身上,輕聲道:“這個保安很奇怪,他昨天問我,坐的那輛賓利是誰的,家在哪,還問我父母是做什麼的,看我的眼神也不對,我就報了個假的門牌號,讓另外一個保鏢住了過去。”

徐夢語抱著徐鹿,他很小就自己一個人了,所以做什麼都會留個心眼。

門鈴再次響起的時候,站在陽臺上的保鏢走了過來,沒完沒了…

鄭天銘身邊放著煤氣罐,他剛剛看到保安下樓,不放心,所以過來囑咐兩句,要是這裡真有個小孩,他會派人單獨盯著。

因為,這棟樓,是拐賣犯的老巢!

正因為是這樣,他才一直囑咐姜秋注意安全,不要帶孩子經常走動,如果直接告訴她,怕她打草驚蛇。

姜秋的意思是,外面那麼多孩子都沒事,怕什麼,因為她不知道,危險就在身邊。

他們不能收網,還有幾個小孩沒找到,幕後頭目一直沒有露面,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保鏢見是鄭天銘打開門,冷聲道:“不吃餃子,不要煤氣,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我聽說,你們帶了個孩子?”鄭天銘說著就想往裡看。

徐夢語聽到聲音後,直接趴在了沙發上,天啊,鄭天銘怎麼會來,他不是去扛煤氣罐罐了嗎?

徐鹿蹲在地上,背部靠著沙發,不能讓鄭叔叔發現,不然母親會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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