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裴然从空间里向我扔出一个睡袋，并选择不再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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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营地的人不多，主要是由年轻女性和男性组成，异能者除了那个秦队长以外还有几个不怎么露面的男女，除此之外这里还备有较为充足的枪支弹药。
总体而言，这个营地除了伙食和某个伺机在我面前刷存在感揩油的秦队长以外，一切都让我很满意。
更让我满意的是，秦队长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过。
据说，他断了第三条腿。
我看了看身边的小男孩，有些狐疑是不是他做的，但也没问。
喜欢他就是尊重他所有可爱的做法！
裴然坐在椅子上，小肉腿下意识地往下摆啊摆：“我去食堂看过，伙食应该不够了。”
“没事，我空间里管够。”
我在床上边嚼着牛肉干边躺尸，不亦乐乎。
“现在是末世，你能不能长个心眼。”裴然恨铁不成钢。
“我好歹也是有技能的人，遇到丧尸我也不怕。”
“那如果是大批量的丧尸呢？”
我嚼牛肉粒的嘴一顿：“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又不能永远在你身边……”
他说完这句话后立刻顿住，显然这句话有些暧昧的成分在。
“明白，你也暗恋我!”
裴然扔下一个复杂的眼神就离开。
等回来的时候，他从空间里拿出了几把枪，扔给我：“放进你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你怎么这么未雨绸缪，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我把螺蛳粉吸溜地贼爽嘴。
他忍了几秒，才忍住发火，不过腮帮鼓鼓的：“我不是说了不准在屋里吃螺蛳粉了吗？”
“你真没礼貌，竟然不回答我的问题，还冲我发火。”
我委屈屈地嘟着嘴，又吸溜下几根粉。
裴然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开口和我说话，却脸色微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飞机的声音？”
“而且声音很大……不好，快走！很有可能是这个营地的人在撤离。”
我吓得从睡袋里跳出来：“不会吧，根本没有人通知我们啊？”
“灾难当头，人人自危，谁会顾得上我们这些没有异能的人？别废话，拿好枪，动作快点！”
裴然肉肉的表情满是严肃，牵着我的手就开门跑。
开门后，果不其然，营地上方的不远处停着几架直升飞机，只有几个人够着索降绳往上爬，其中一个是那个秦队长的夫人，她似乎还特意回头冲我笑了一下。
随着他们一点点往上的挪动，索降绳越来越短，底下的人除了我和裴然，鬼都瞧不见。
我心一寒，什么都知道了：“淦，这群人从始至终就没给我们上去的机会！”
“对，而且我还有个疑问，直升机声音那么响，为什么都没有吸引来丧尸？”
我和裴然两人对了一眼，然后同时朝营地正门口看去，眼里闪现出恐惧。
只见数不清的丧尸在那张牙舞爪地叫嚣着，一个叠着一个，很快就要闯进来。
“怎么办，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枪和异能联合起来，冲！”
裴然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和我一起躲在一颗枯树的后面，右手拿着手枪扣动扳机，左手已经聚起一团火，朝着丧尸扔去。
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咬着牙迎难而上。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杀些与人类为敌的丧尸罢了。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对我的威胁竟如此之近。
“别怕。”
裴然顶着满头不断“加一加一”的经验值，捏了一下我的手就立刻放开。
我闭上眼，再迅速睁开眼，疯狂地发动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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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丧尸里，有行动迅捷的，也有慢吞摸不着方向的，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他们对人类的味道似乎很熟悉，无论我们躲在哪都能发现。
等我们干到精疲力尽的时候，丧尸也被我们消灭地差不多了。
正当我松一口气准备转头和裴然说话的时候，突然——
“当心！”
裴然发出一声稚嫩的尖叫声，然后朝我扑过来。
我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被压得喘不口气。
待我艰难地转过头后，就和咬在裴然肩上的丧尸打了个照面。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举着手枪把那只丧尸活活打成打成了马蜂窝。
做完这一切，我才敢抱着裴然嚎嚎大哭。
“呜呜呜，你被咬了，是不是马上要变成丧尸了啊，没有你我可……”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戛然而止。
裴然这尺寸……不对劲啊。
大了好几倍。
“你……”
神经大条如我，此刻才发现，裴然已经从Q版变成了正常体态。
“如你所见，暂时变回来一会。”
久违的熟悉声音让我更是忍住鼻尖的酸意，哭得更大声了。
“傻不傻。”
裴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但还是反搂住我。
“变回来又怎么样，你都变成丧尸了，趁你现在还没有丧失意识，让我多抱一会。”
我哭得上接不接下气。
裴然却在这时笑出了声：“你放心，我变不了丧尸，刚被咬的一口已经恢复了，不信你摸。”
他干燥的大手裹住我的，然后伸向被那个丧尸霍霍的地方。
我来回摸了好几下，发现没有任何异样，这才破涕为笑：“你确定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吗，怎么还有遇难成祥的本事呢？”
“你想多了，恢复这个伤口我花了一百经验值。”
我直接爆出一句国粹：“那不就意味着要杀一百只丧尸？”
“不然你以为？”
“怎么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能永久变成成人状态啊，我想和你贴贴更大面积。”
“……”
“你耳朵红什么，说话啊。”
我踮起脚尖，捏捏他鲜红欲滴的耳朵，笑得不怀好意。
“我尽量多杀点丧尸。”
过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
“好耶，双向奔赴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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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营地斗丧尸，我总觉得自己和裴然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
就比如，他对我越来越坦诚直白，能把我搞得老脸一红。
“小然然，我放你空间冰箱里的鱼可以拿出吗？我想吃了。”
“不，你不想。”
“难道你忍心这些小可爱在你冰箱里发臭，然后郁郁而终吗？”
“大不了连着冰箱一起扔了。”
他开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越野车，专注地看着前面，表情冷酷。
他37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后面有辆车跟着，你坐稳了，我加速。”
他撇了一眼后视镜，加足马力，飞一样地向前开。
后面的车穷追不舍，不甘示弱。
过了一会后，裴然猛地一刹车，后面那辆车没注意，直接撞上来。
“不好意思，车没油了。”
裴然打开车窗，对下车走上前的人说，脸上却没有一丝歉意。
“车坏了没事，找到未婚妻就行。”
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直接就是一个钻进裴然怀里的大动作。
警报声在我脑子里响个不停。
mad男主追来了！
真服了他这个老六，身边一堆美女，还偏要抓着我不放。
“未婚妻？”
我能明显感觉裴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冷得发寒。
下一秒，我就直接被拎起来：“你说她？”
男主江淮看到我后，眼睛一亮：“楚楚，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二臂丢进丧尸堆里去：“你谁啊你。”
我好不容易才赖在裴然身边，这狗东西却来这儿挑拨离间！
“这末世本就不安全，你怎么就赌气离开了，我和清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不信我们可以当面对质！”
他的嘴跟蹦豆子似的，一句句往外吐，我看着裴然愈来愈黑的脸，一瞬间的心如死灰。
但求生欲让我开口怼人：“问个屁，老娘根本不关心。”
“还有，我根本不是赌气离开！是你让我觉得恶心我受不了才走的，和别人无关，你就事论事，别TM乱扯别人！”
他大声，我比他更大声。
一生要强的女人永不服输！
“你竟然这么想我？”
江淮英俊的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如此……”
他的脸上一点点展现灰败的颜色。
好歹是男主……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裴然先开口了。
“你两慢慢说，我走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下车后转身离开。
“裴然，你等等我！”
我心下一慌，赶紧跳下车朝着他的方向赶去。
徒留下江淮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9
“裴然，你走慢点，等等我！”
我的小短腿哪里追的上裴然的大长腿。
没过一会儿，我就累得气喘吁吁，但是裴然跟没听见似的，笔直地向前大步迈着。
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我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嚎叫。
“我摔跤了，好痛啊裴然！”
前面那个挺拔的身体果然顿住了。
一、二、三……
等我在心里默念到五之后，他已经转身朝我这儿走过来。
“哪里摔疼了？”
他的脸依然冰冷，但是身体却蹲下。
“胸疼，要揉揉才能好！”
羞耻心这玩意在我这儿早就清仓大甩卖掉了。
“你能不能正常点？”
看，气还没有消。
得下些猛药才行。
我吧唧一下嘴，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身体向前凑。
“说错啦，是嘴疼，你帮我看看伤在哪里呗。”
我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没等他反应就堵住了他的嘴。
就像那年夏天，他喝醉了酒，我壮着胆子偷亲一样。
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有他，一直。
唯一不同的是，那次他不知情，这次却是知情的。
“你在乱啃什么？”
裴然震惊之余，已经收敛了身上的冷气，对上我有些红的眼睛后，挫败地叹了口气：“傻子。”
只见他仔细地将我额间的碎发拨向两侧，然后捧起我的脸。
像是在捧着绝世的珍宝。
我刚摇摇欲坠的心又瞬间被温热包裹住，因为这随即而来的薄荷味的吻。
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满意了？”
舌齿缠绵后，裴然和我额头相抵，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我的脸上。
“不满意，你看起来好熟练！”
我喘着气，舌头也麻麻的，但依然凶巴巴地控诉着。
余光却瞥见了江淮悲伤欲绝的目光。
怎么还不走？这种小尺度的有什么好看的。
“那种片子，当初是你逼着我一起看的，结果现在反过来怪我熟练？”
他惩罚似的捏一下我的耳朵，似乎料到了什么似的将我的脸扳正。
“当时你不是在一边做作业吗？也没见你看几眼啊。”
我很疑惑。
“等你睡着我又复盘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骄傲？
呵，男人。
“你既然连这样的复盘都愿意，那为什么刚刚要离开，而不是听我解释呢？”
绕着绕着，又绕回之前的点。
但我必须把他心底的刺给拔了，我想和他有长久的未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会那么生气。”
他高大的身躯微低下来，朝着我，看起来很可怜。
他这样难得的服软让我下意识地就心软下来，舌下压好的解释吐口而出。
主要是告知我意外地穿书，以及和江淮那莫须有原剧情的事儿。
“不生气了？”
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不生气，我们能这样开诚布公，真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认真。
“那我再确定一下，你刚刚是吃醋了对吧？”
我伺机切换话题，开心地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裴然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看：“都这么明显了你还问？”
“那你怎么还不表白？”
我趁胜追击，故意放大音量，让不远处的江淮能听到。
他是男主，本就是个极其骄傲的人。
我对他的厌恶表现得如此明显，更何况，我现在又心有所属。
他再不甘，也不会揪着我不放。
更何况我本来就换了芯子，没必要再和他纠缠下去。
上天自有定数，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书本剧情所牵绊。
我们如此，纸片人亦然。
至于我这个莫名其妙闯入这本书的苦情女主，只需要尊重游戏规则，和心爱的人好好退场即可。
“我出车祸之前的邮件你没收到？”
他近乎咬牙切齿。
“什么邮件？”
我两眼懵逼，明知故问，心里却忍不住地想要尖叫。
救命！
谁懂啊，暗恋对象对我邮件表白啦！
“表白邮件！”
“你写的是什么内容啊？”
奇怪，一般的邮件我肯定不会错过啊。
“一道方程式。”
打扰了。
学霸的表白，果然让人招架不住。
想我学海沉浮十几载，好不容易摆脱了数学，结果……
我选择硬着头皮说出真相：“我还以为你这在羞辱我，一气之下就删了。”
“只要建立坐标系求解就可以了，你为什么不试试？”
“试试可能就逝世了。”
裴然用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看向我，和高中数学老师一模一样。
我怂了，赶紧问结果：“那最后得到的坐标系图案是什么啊？”
“喜欢上你时我的心电波。”
他压着声音说出这句话，最后几个音甚至都被他吞没掉。
敢做还敢不好意思……
emmm……做得好！
自己看上的男人，宠着呗。
“那你答应不答应？”
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语气里夹杂着隐隐的焦灼。
“不答应……难道还要考虑考虑吗？”
我故意拖长着尾音，观察着他从拧眉到舒展的全过程，心里荡漾起丝丝甜蜜：“欢迎你做我心房的永久居民，男朋友。”
“也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女朋友。”
裴然虔诚地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嗓音染上致命的磨砂感，又沙哑又撩人。
10
傍晚，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将门口堵得密不透风之后才敢开始休息。
“你说，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之前的世界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头顶的蜘蛛网。
“怎么，想家了？”
他将我的身体揽过去，让我能靠的舒服些。
“有你的地方不就是家吗？”
我笑着挠向他的下巴，在他胸前蹭蹭。
“对，有你的地方就会拆家。”
我：“……”
我真的会谢！
“刚刚那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我装作找人的模样，趁机掀起他的衣服。
好家伙，这哥们够闷骚的，最里面还穿了一件老汉衫。
腹肌都没得看！
“要看吗？脱下来你慢慢欣赏。”
他笑得很温和，但是我莫名就能从这笑意里品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可我是谁？
身经百战的作死战神。
我当机立断就掀开了他的老头衫，然后发现这是另外的价钱。
因为我被他用手掌遮住了眼睛。
“遮什么？难道你是想和我玩情趣吗？”
我笑得贱兮兮地，手已经附上了他的胸肌，却摸到了一些莫名的痕迹。
我的笑容立刻就凝固在嘴角，使出浑身解数掰开他的手。
“楚楚，别看好吗？”
耳边是他哀求的声音。
我哆嗦了一下嘴唇，扯着他的胳膊咬了上去，却因为动作太猛，重心不稳，差点从床上摔下。
他双手下意识地护住我，防止我掉落。
因此，我的视线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完美的身材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像门帘一样蒙住了我的视线，我嚎啕大哭。
心都揪起来。
“怎么伤的？”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声音都哆哆嗦嗦。
“刚来这儿，长了见识。”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试探性地捏捏我的肉手，眼底早已没有平时的倨傲和高冷。
短短八个字，我停止了哭声。
这末世，本就如此，我理应懂得。
可它偏偏伤了我最爱的人。
我咬着嘴唇，朝裴然坐近几步，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含着泪吻过他的伤疤，就像再走一遍他来过的路一样。
“对不起，我来晚了。以后都不会再走了。”
“小哭包。”
他叹了口气，然后抱紧我，似乎想要把我的灵魂揉进心脏。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我甚至能听到他灵魂深处的哽咽。
不哭，我们都不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1
自从经历了之前的营地事件，我和裴然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两个人行动。
在末日，除了真正信赖的人，没有人是靠得住的。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人性伴随着逐渐变质的现代文明走向野蛮与毁灭。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瘦骨嶙峋的老人被家人像扔垃圾一样丢在被丧尸围攻的断垣残骸里，无力伸冤，含恨而亡。
也曾目睹将女丧尸斩于手下的彪形大汉从她变异的手指里摘下被污垢弄脏了的钻戒，悲恸万分，切腹自尽。
黑云压城，万物沦寂，我和裴然手牵着手，一路踏过数不尽的荒凉。
“范楚楚，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然后呢？”
“没有然后，和你一起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