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我点开灯。
身后响起了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回头一看，沈晏端着生日蛋糕走了过来。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喂，什么意思啊。”
他在我面前止步，将蛋糕放在桌上。
纤细的手指扯了扯我的裙子，作出委屈巴巴的样子给我看。
“夫人，今天我生日。”
我笑而不语，心里却暗自泛起汹涌。
往年的生日都是我给沈晏过，可是结婚以后，他变得忙了，推脱掉了我们各自的生日、大大小小的节日。
甚至第一年的春节都还在英国出差。
当时我就赌气发誓：我再给他过节日就是小狗。
那我现在是不是要汪汪叫了？
我摊开手：“这是做什么？”
沈晏嘻嘻笑：“不骗你的话，你是不回来陪我的。”
我撇嘴：“拜托，那些年陪的都是狗吗？”
他吐出舌头，对着我歪头，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汪，汪汪。”
我假装不理会，嘴里埋怨：“切，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其实，心里开心的要死。
好久没看到沈晏这么小孩子气了。
自打结婚而来的忙碌，似乎进入社会的我们都告别了幼稚，各种的压力堆积在一起。
变了又没变，可我们还是我们。
烛光亮起的那一刻，我望向沈晏。
橘黄的光影映照在他的成熟的脸上，我却看到了几年前那个第一次过生日的男孩子，他脸上青涩的稚嫩令我久久不能平静。
或许是蜡烛太晃眼，我泛起了泪花。
沈晏察觉到，吻住我眼角的泪。
他深情地凝视着我。
我攥紧拳头，抡向他的狗头。
“蠢货，愣着干嘛，赶快许愿。”
他闭上眼，双手合十。
我跟着心里默念：和沈晏的岁岁年年，他多爱我一点。
“杜瑶。”
他将我抱住，用身体的炙热温暖我。
我不知所措。
故意调侃：“少来，不给我们沈大总裁搞个奥斯卡最佳影帝奖都愧对了您这演技。”
“你就这么恨我？”他红着眼。
我做了个鬼脸，“不是恨，是你欠我的。”
我拎起包，准备离开，却被一把拽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唇敏捷地捕捉到我的唇瓣。
“不要。”
“不行。”
沈晏拉起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9
隔天，我就被婆婆训了。
“那臭小子刚回来，你就跟他住了一夜？哦买噶，简直是哦买噶！”
婆婆看着我，就像看傻子一样。
“妈，是他先勾引我。”
婆婆大怒：“你这样不就又被拿捏了吗？我的傻孩子！”
我垂着头，仿佛被千斤重的铅球压着。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妈。”
婆婆刚要给我出招，沈晏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
我和婆婆异口同声地问着。
沈晏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俩，反问了句：“我为什么不能来？”
两秒钟，他反应过来。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婆婆拎着扫帚拍了他的屁股。
“臭小子，谁让你来了？赶紧给我滚出去！我告诉你，在没成功追到瑶瑶之前，别来找我。另外，瑶瑶会一直在我这里住下。”
沈晏：？？？
此时的我挽着婆婆的胳膊，像极了狗仗人势。
啊不。
啊，汪汪。
沈晏临走的时候，对着我说了句：“夫人，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办？”
我冷脸盯着他：“凉拌。”
“夫人，昨晚刚伺候好你，今早就翻脸不认人。”
我继续冷脸：“别误会，伺候好我们女人，是你们男人应该做的。”
沈晏还想要说些什么，直接被婆婆一脚踹出去。
“滚！少在这里矫情，拿出实际行动征服瑶瑶比什么都强。”
我真是太爱我婆婆了！
“芜湖！万岁！”我欢呼雀跃着。
“妈，有您真好！”
婆婆将我耳边的碎发捋顺，满眼宠溺：“傻孩子，你嫁到我们家，妈肯定是希望你幸福、快乐。”
有一说一。
自从婆婆把沈晏赶出家门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可能是怕自己同时被两个女人抛弃吧。
沈晏对我非常献殷勤，可我完全不吃这套。
“夫人，你要不要尝尝我亲手做的糕点？”
正在办公的我，面前被递上来一份“奇形怪状”之物。
紧接着，是沈晏那张嘻嘻哈哈的嘴脸。
“对不起，前夫，我等下有约会，先不吃了。”
沈晏顿时脸色大变，“约会？和谁？刘廷煜吗？”
“你管不着。”我冷眼旁观。
“那你尝尝我做的嘛！”沈晏再次递了过来。
一米九的大个子弯腰屈膝，好像是小脑萎缩了一样。
我皱眉：“你怕不是要毒死我吧？”
沈晏嘿嘿乐：“丑是丑了点，但是味道可是香得嘞！”
我本着拿命试毒的心态，品尝了一口，沈晏像只乖巧的小狗一样，眼神熠熠发光，祈求得到夸奖。
切。
他现在才知道后悔啊。
虽然很好吃，怎么就是感觉有点恶心呢？
“怎么样？怎么样？”
沈晏闪烁着眼睛。
我：“呕！”
来不及解释，我急忙跑到厕所。
吐又吐不出来，反而听到了两位女同事在聊天。
A：对了，你这个月来了没？我最近腰酸背痛的，烦死了。
B：快到日子了。
咦？
我，好像好久没来了……
10
对于即将可能成为妈妈这件事情，我深感不信。
可当我和婆婆看到报告的那一刻——
人麻了。
“妈，这，这啥意思？”
“你，你要当妈妈了？”
医院里，我和婆婆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在坐着的半个钟头后。
我俩终于明白了！
她要当奶奶了。
我要当妈妈了。
“你听我说，瑶瑶，这件事千万不能和沈晏说。万一他拿孩子威胁你怎么办？难道你就不可以一个人独自美丽吗？”
我愣了：“妈，您就这么想要我俩黄吗？”
“笨蛋！妈的意思是，看沈晏能不能改，万一他是个不负责的父亲怎么办？你想想，多可怕啊！”
“也是。”我点点头。
“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成交！”我和婆婆一拍即合。
11
出于愧疚，我决定请刘廷煜吃饭。
一来为多次的突发事件导致我放鸽子而向他道个歉。
二来为沈晏多次找人家麻烦而道歉。
合作的这段时间，沈晏总是隔三岔五出现在我们两个的办公室，美名其曰查看工作进度，实则就是小心眼！
想想我就头大。
阔手一挥，点了一桌子菜。
刘廷煜傻了：“瑶瑶，这些菜，我们两个人吃不掉吧？是还有其他的人吗？”
我摇头，“没，没有，我就是觉得应该的。”
刘廷煜尬笑。
我也尬笑。
饭桌上，我们两个低头吃饭。可我这胃口，明明刚才还是想吃，怎么现在看什么都反胃？
怎么办啊。
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瑶瑶，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刘廷煜放下刀叉，用着真诚的眼神看着我。
别！
别看我啊！
我最怕这么真挚的眼神了。
他握紧我的手，眼神诚恳：“杜瑶，我喜欢你。”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举止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缩了回去。
“我，我们不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是沈总吗？没关系，我可以等。”
“不，那也不行。”我的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刘廷煜很好，我不能伤害他。
我和沈晏的事是我们两个自己的，不能有任何无辜的人来掺和进来。
正处在尴尬的境地中。
一声声沉闷的脚步声愈发愈近。
下一秒。
刘廷煜被揪住领子，顺着青筋暴起的手，我看到了张熟悉的面孔。
“沈晏！你住手！”我紧忙站起来，拦住沈晏。
可他完全无视我。
薄唇微张：“你小子连我的女人都敢碰？”
“沈总，请你冷静。我对瑶瑶，是光明正大的追求，问心无愧的那种。”
沈晏的眼睛迸发出锋利的光。
“瑶瑶也是你叫的？”
我冲着沈晏喊：“你先给我放手！你跟踪我俩还有理了？”
一直后面沉默的吴奇率先发话。
“嫂子，这件事你得怪我，我是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出来，才告诉沈晏的。”
“吴奇，你家沈晏欺负我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见二人还死死僵持不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时间不早了，你，回家。你，跟我来！”
气不打一处来，沈晏被我揪着耳朵扯回车上。
我双手叉腰，破口大骂，“粗鲁！简直是粗鲁！”
“夫人教训的是。”
“过分！简直是过分！”
“夫人教训的是。”
扭头望向沈晏，他低着头，抠着手指，仿佛一个认错的小孩子。
我乱了阵脚。
假装生气：“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做这些幼稚的事，真不省心！还堂堂沈大总裁！”
沈晏：……
继续训斥：“也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当初还是一只纯情的小奶狗！现在怎么变成疯狗了？”
沈晏又没说话。
车内的空气安静着。
半晌，沈晏拽了拽我的衣袖，用着软软的语气撒娇：“姐姐，我错了。”
我懒得搭理他。
他便凑上前来，鼻尖轻轻摩擦我的脸颊，柔软的唇也微微触碰，发嗲：“姐姐，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嘛！”
沈晏啊沈晏。
你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小家子气？
宝宝啊。
你不会真的要和妈妈相依为命了吧？
12
夜晚，我难以入睡。
婆婆坐在床头，陪着我。
“孩子啊，明天就过了离婚冷静期了吧？”
我搂紧婆婆，闷声点了点头。
“你们的事啊，你们自己做主，妈呢，就一句话，如果是分开了，妈跟着你，把孩子抚养长大。”
婆婆温柔地抚摸着我头发，慈爱的目光令我尤为感动。
我思考了这段时间沈晏的种种行为。
的确。
公司是我父亲的，但是结婚这么久，一直是沈晏管理，并且经营得当，这都是他的功劳。
分开后，我也无心经营。
到时候让他给我打钱就行。
结婚至今，我们的交集只有在这段时间里才变得密切。
之前他忙于工作，夜不归宿、联系不上都是家常便饭，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我擦了擦眼泪，颤抖地问婆婆，“妈，你说人都是会变的吗？”
婆婆叹了口气：“会。”
“可他当初明明是那么……哎，算了。”
直到现在，我心里还始终住着当年那梧桐树下背着光翻阅书籍的男生。
我和沈晏的婚姻走到今天这步田地，想来也没有太大的矛盾。
只不过是我想要的陪伴与安全感一直得不到满足，反而成为他口中的“不懂事”。
我闹过那么多次，最终换来的还是他的不成长。
还是就到这里吧，对谁都好。
思来想去，我给沈晏发了微信。
内容如下：沈晏，明早九点民政局，不见不散。
他立刻拨了电话给我，我没接，干脆关机。
婆婆抱紧了我，哭腔道：“瑶瑶，真的是委屈你了。妈真的很抱歉。”
我猛烈的摇头，放声痛哭。
舍得吗？
舍不得。
但是我累了。
算是新生吧，我特意穿了件红色的裙子准备向过去的人、事告别。
都九点半了，还迟迟不见沈晏人影。
我不耐烦地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
还真是小孩子。
这时，电话响起。
“喂，沈晏，你怎么还不来，都几点了？”
然而，讲话的却不是他。
“嫂子，我是吴奇。阿晏，他出车祸了。你赶紧来市第一医院吧。”
什么！
我猛踩油门，朝着医院方向驶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路上都是红灯，担忧不安的心已经使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沈晏。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要是出事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啊！
我怎么办？妈怎么办？
沈晏，等我……
13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然是一白布掩盖的尸体。
我浑身发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
听说人死后，最后丧失的是听觉。
于是我拼命哭喊。
“阿晏！阿晏！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宝宝啊！”
此时。
不知是不是错觉。
背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夫人，哭错坟了。”
我扭身一看，是张熟悉的脸。
沈晏？
这二货除了颈椎被固定着，其余毫发无伤。
他牵着我的手，赶快把我拉到远离是非的走廊的一旁，呲牙咧嘴地笑。
“你耍我？”
我擦干眼泪，疯狂暴击。
沈晏没有说话。
仅是理了理我凌乱的发丝，含情脉脉地微笑。
他的腿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我的心怦怦跳。
这是我幻想但是从来没有实现过的。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的泪水早就禁不住了。
“杜瑶，今天是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在人群中眺望。
你散落的长发微微卷起，眼睛里发着光，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其实，我想说我对你不是日久生情，是一见钟情。
我知道，结婚之后我忙于工作，疏忽了对你的疼爱。
可是，当时我接手岳父那么大的公司，我想一心一意做好，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知道我错了，我以为我赚更多钱就能让你过得更幸福，我真的是大错特错。
我现在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
这段时间，我深刻的反思了我自己。我欠你的好多好多，我想用余生来弥补。
我想给你，给孩子一个家，想扮演好丈夫和父亲的角色，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低头看着沈晏，他的眼角带泪。
这是我朝思暮想爱了多年的人呐。
“杜瑶，我沈晏这辈子非你不可。”
他将戒指再次举高，眼神诚恳又炽热，仿佛回到了当年大学的时候。
我抽了一下鼻子，傲娇道：“沈晏，你也有今天。”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沈晏低下头，觉得无望了，默默将戒指收回，一言不发。
我的高跟鞋踢了踢他。
“喂，还不给本姑奶奶戴上！”
沈晏再次抬起头，喜出望外：“小的遵命！”
14
自从答应了沈晏的求婚，他格外“盯紧”我，生怕我跑了，特意把工作交给吴奇，陪我安心养胎，顺便筹备婚礼安排。
思索着太无聊了。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带着婆婆“再次出发”。
目的地：泰国。
“你出来鬼混，你老公不会发现吧？”
婆婆不放心地看着我。
我大手一挥：“您就放心吧！这一次来泰国，我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婆婆翻白眼，耸耸肩膀：“但愿如此吧。”
结果。
刚才飞机，我就收到了沈晏的亲切问候：“祖宗，你又把这一老一小拐到哪里去了？”
我心虚地回答：“这一老一小想去看看男模，那我能阻止得了嘛？”
“家花不香吗？”沈晏无语。
“咦？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我挂掉电话，挽着婆婆的手臂，大摇大摆地朝着酒店的房向走去。
第二天，沈晏敲响了我的房门。
“亲爱的杜瑶女士，你点的男模即将开始上门服务，请您记得赏个五星好评！”
我伸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道：“小晏子进来吧。”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