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付费部分
4
姜成精致的脸蛋近在咫尺，有种无形的压力和摄人心魄的诱惑。
我眼睫毛一颤，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我和视频里的人完全不像啊。人家美多了，哪像我嘿嘿嘿……”我说着下意识地想摸我脸上的黑框眼镜，空的！
啊咧啊咧！我的眼镜呢？
“是吗？”姜成不依不饶地勾着磁性的嗓音，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刮着我的脖颈，“那请问，我送闪闪的项链怎么在你脖子上？”
我：……
见状，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先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
“没错，我就是闪闪，那又怎么样？姜成，我还没说你呢，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他眉梢一挑，有种意满离的往后退了一步，用修长的手指翻找出聊天记录里的照片。然后，他似笑非笑地问：“你说的就是这几张照片？闪闪，发这样的照片给我，你别有用心啊。”
我看了看照片里的自己，穿的是挂脖的深v，虽然是在拍项链。但是鬼知道，我翻出了家里好多年前买的带垫文胸，才挤出这点沟壑，然后卖弄风骚地凹造型。
姜成含笑地等我的回答。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在勾引他。
虽然，我确实是在勾引姜成。
但是被人这么赤条条直白白地点出来，也太羞耻了吧？
我欲哭无泪，忽然就在床上撒泼哭嘤起来。
姜成吓了一跳，连忙询问：“怎么了闪闪，不舒服吗？”
我用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他，哭丧着语气：“你不许笑我……”
姜成：……
完了，笑得更大声了。
行吧，fine，人生在世活着就好。
但是笑得也太大声了吧？没人管管吗？我气急败坏地把枕头摔在姜成身上：“不许笑了！”
“好，我不笑了。”姜成缓慢地停了下来，但是眉宇之间还残存着盈盈的春风。
我双手抱胸：“说罢，看到我的照片后为啥不回我！”
你知不知道，老娘等你的反馈等了一晚上！我在心里无声地呐喊，嘴上却嘟装高冷。
“因为昨天在谈合作，消息闪过之后，我看了一眼就放下手机了。”
我目光定神一秒，看着姜成还算虔诚，于是放他一马。
“哦，好叭。”
就这么安静了两秒之后，姜成灼灼的目光落在我的锁骨上。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暧昧的距离感，炽热的目光，温柔的语气，都让我的心被烫了一下，脸颊也开始微微泛红。
我卸下凶悍，点点头：“很喜欢。”
我认识姜成其实有半年了，说没有好感是假的。尤其是他作为守护大哥对我有求必应，而且几乎每天聊天，早就不算是陌生人。
在见到姜成本人后，这种迷恋直接蹭一下到了巅峰，不然我也不会因为他没回消息而失眠了。
“喜欢就好，起来吧，收拾一下，准备出去。”姜成淡淡一说。
“啊？”我一愣，“去哪？”
“上班，我已经特免了你半天的假期，你不会还想躺着吧？”
“啊？”我去它喵的，万恶的资本家！
我宣布，我对姜成的迷恋滴入谷底。
5
一到公司，我就被同事投来了揶揄的目光。
“珊珊，昨天很勇哦！”
我尴尬一笑，两三步遁回工位上。
坐我旁边的同事神秘一笑：“来啦？你昨天真牛，你不会是借着酒疯耍流氓吧？”
“什么？”我迷惑不已，“耍什么流氓？”
“你不会忘了吧？”同事开始帮我一一回忆，“你昨晚拉着boss一个劲地贴着人家，不给你贴你就做地上耍无赖。嘴里还念念叨叨，姜成哥哥，人家想要和你负距离贴贴啦！”
我迟早要晕厥在同事矫揉造作的语气里。
“我没有这样说过吧？”我不禁质疑。
“还说没有，你看我都录了视频了！”同事二话不说掏出铁证。
我看着视频里的疯婆子扶额不语。
行，一世英名全毁了！
啊！土拨鼠尖叫！
我昨晚不仅拉着姜成要负距离贴贴，还一个劲儿地哭闹：“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胸小，所以一直不回我……渣男！我就知道，还说让我想你，我想你想的昏天黑地……”
同事捂嘴偷笑的样子格外找打。
“哎珊珊，你不会是把老板当成失恋对象了吧？你看你哭的可起劲儿了……”
“停。”我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们打住好吗？上班时间聊私事，小心我告诉老板，扣你工资！”
“行，我们珊珊现在啊，是和老板贴贴过的人了，说话就是牛！”同事打趣。
我：……
就这，我不掉马谁掉马？看来以后我真不能喝酒了！
恰好，这时候姜成又要开会。会议主要是针对这次谈下的项目做初步的任务安排。因为我是新来的经验不够，所以还让部门的其他同事带我一下。
会议结束后，我悄悄留了下来。
姜成抬头，看我没走疑惑：“怎么了？还有哪里不懂的吗？”
我轻咳两声，犹豫几秒后慢吞吞地吐了一句话：“那个，昨天的事，呃……昨天，我喝多了说的胡话你别当真啊？”
“哦？”姜成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慢步走到我的跟前，一步步把我逼近到会议桌上，“你是说，想要和我负距离贴贴的话吗？”
我咽了咽口水，他靠的实在太近。我能看见姜成皮肤的纹路，能闻到衬衫透出的清香。我被他宽阔的身躯虚虚笼罩着，这种硬挺结实的身材真的很戳我。
我有些慌不择路地垂下了头。
“怎么了？闪闪，平时，不是很能说吗？”姜成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声线都变了。
我平时只是互联网口嗨，可没想到骚话说多了，真的会遭报应的。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报应，那请来得更猛烈些吧！
姜成瞧我默不作声，得寸进尺地试探：“怎么贴？是这样吗？”
他宽厚的手揽过我的腰，将我轻轻一带，就带进了怀里。
姜成的唇往我耳边一靠，轻声说：“不对，我们闪闪说的是，负距离贴贴。”
我的心怦怦直跳，有种办公室禁忌恋的紧张。
下意识地开口打断：“老板，负距离贴贴是另外的价钱，要不先上个嘉年华？”
“手机给你，晚上你想上几个砸几个，现在你先回去工作。”
我：……
要是只听前面半句我差点就感动了，但是现在，我才不会共情你们资本家！
6
果然共情资本家就是傻叉，晚上就被无情地要求加班了。
我开着ps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好的创意。
直到大家都陆陆续续下班了，我还在纠结。
“还没走？”姜成走过来问。
“嗯。”我挠头搔耳，“今天总监就要图稿，但是我还没想好。”
姜成在我旁边坐下来：“ae没给你设计要求说明吗？”
“给了，但是我想了几个创意给总监，都没过……”我弱弱地回答。
“看看品牌的简介调性了解一下，然后去网上找同类型的设计找找思路。”姜成说着看了看手表。
“你要不下班吧？不用等我。”话一出口我就懊恼。姜成也没说是在等我。
他眉眼一弯：“没关系，我等你。不是说了吗？晚上嘉年华，你想砸几个砸几个。”
他勾人的语气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真的像是在勾引我哎。
我瞬间打了鸡血：“好，那你去办公室等我，今晚本美女一定要点亮直播礼物展馆！”
我翻了好久的竞品海报，终于找到了灵感，迅速地画了两版线稿给总监定。得到过的答复后，我哼着小调走到姜成办公室：“老板，请吧。”
我当然没回家，直接去了姜成的家里。
我认识姜成半年了，在每天每晚的极限暧昧拉扯里，早就让人难耐。
一进屋，我就挑起姜成的下巴，嘴唇一弯：“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负距离贴贴。”
白天要不是在办公室，外边人多耳杂，我早就扑上去了呜呜呜。
姜成却轻笑出了声：“这么急吗？”
这种程度的距离，姜成一说话，呼出的气息痒痒地撩拨着我的耳朵。我固执地不听，直接勾着他的脖子不安分地扭动。
他头埋在我的脖颈之处，沙哑着声音：“别乱动。”
我不知怎么着，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停了下来。
半晌过后，姜成平静了一些摸了摸我的头：“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你说是不是闪闪？”
我听出了姜成的话外之音，眉目传情：“那你，管饱吗？”
姜成的眼睛轻轻一眯，一幅看破的模样：“你又来了。”
我嘴巴一噘：“什么嘛，那你不就是喜欢我撩你吗？”
他伸出手夹着我嘟嘟的嘴，轻柔地吻了下来：“喜欢啊，再喜欢不过了。”
7
晚饭过后，我趁着姜成洗澡的时间，观察了一下他的家里。
姜成的房子是开放式的设计，几乎不留任何门，工作区和餐区的间隔也只是用一道半墙隔开。
我踱步到工作区，仔细观察着他的摆件，很多精致的小灯把氛围衬得很好。
忽然之间，我看到了一张纸，目光一定，这不就是我的简历吗？
我把简历拿起来，仔细一看，甚至还能发现，姜成用铅笔在我的照片旁边小小地写了两个字：闪闪。
我登时一愣，姜成他，早就知道我是闪闪了？
二十分钟后。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氤氲的水汽从里面的空间扑涌出来，姜成站在水汽缭绕的门口出处，他身上套着浴袍，抬手用一条白色的毛巾擦拭头发。
姜成眼底还有盈盈的水汽，看我的样子都显得格外温柔：“怎么这样看我？”
我点了点桌上的简历：“你早就知道我是闪闪了？”
他走过来垂眸盯着简历上的照片，满脸的无辜：“你和你直播的时候差距并不大。”
我一脸黑线。
亏我还觉得我开了十级美颜姜成就认不出我来了。
“而且，我很早以前就见过你了。”
这句话让我一愣，很早以前？
“可是我对你怎么没什么印象？”
“大概一年以前，我有一天从外地回公司，在路上看到了你。那个时候，你骑着一只小电驴，在路上直播。”
我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那是一年以前，我刚毕业，正在四处奔波寻找工作。
但是家里早就断了我的口粮，我只能一边找工作一边直播。
那时候，我每天骑着小电车穿梭在各大楼林之中，在一个面试和一个面试之间赶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一边开着直播一边找工作咯。
说不定还能触动到观众老爷的恻隐之心，给我打赏个亲亲之类的。
我忙于生计，对姜成没有丝毫的印象。
姜成告诉我，那天遇上了两个红绿灯。
他在等红灯的间隙，不经意间往车窗外瞥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风一样的女生在路上叽里呱啦地说话。他一开始以为我是带着耳机打电话，直到我说了一句话。
“观众老爷们啊，可怜可怜我吧，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去要饭了。”
“你们说哪里的饭比较好要啊？我改天带个碗出去营业。”
“这年头的资本家，动不动就996真是绝了。”
一开始，姜成只是觉得有趣，就一直竖着耳朵听我吐槽，直到后边的车滴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绿灯了。
等到第二个路口时，我长叹了一声：“没什么能难倒我，本闪闪发光一定会闪闪发光的！”
姜成顺着我的话打开了直播软件，搜索出了我的ID。
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了偷偷观看我直播的生活。
我听到这里一顿质问：“你一年前就知道我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点进我的直播间？”
姜成无奈：“公司刚起步太忙了。”
所以，等姜成再想起我来的时候早就过去半年了。
好在大数据记住了姜成的喜好，把我第一时间推给了姜成，然后他开启了半年的守护之旅。
我歪头眯起眼睛：“所以你这是处心积虑？”
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简历，“就连简历也是？我本来都不奢望找工作了，是有天我在睡觉的时候收到了招聘软件上boss的私聊。那个私聊是不是你？”
姜成点了点我的脑袋：“你猜呢？”
我不需要答案了，我伸出手环抱过姜成，埋头进他的怀抱：“我就知道是你。”
8
姜成牵过我手，含情脉脉：“闪闪，我吃饱了，可以了吗？”
“哎等下，说好的嘉年华呢？”我打住他。
他颇为无奈地笑了笑：“真的是财迷，给你。”
他把手机交给我，又告诉了我解锁密码和支付密码，“你想要几个就要几个。”
我的脑袋忽然一转：“不行，你折现吧，要不转给平台还要抽成。”
然后当晚，我月入十万的梦想达成。
夜里从缠绵悱恻和动人心魄只有我们知道。
在恩爱过后，姜成抱着我：“你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我的钱多一点？”
“嗯……”我思索片刻，“喜欢钱多一点。”
“这么老实？”姜成把玩着我的手指，“还好我有钱。”
其实我骗了他，我喜欢姜成更多一些，很喜欢很喜欢。
毕业之后，面试屡屡碰壁，要么是我看不上要么是他们看不上我。
爸妈对我就是各种打击，说我眼高手低，说他们养了一个赔钱货，早知道还不如早早地让我工作赚钱。
我处在暗无天日的迷茫之中，想拼命挣扎却逃不过一片叫原生家庭的沼泽。
我每天在租房里躲着，吃着泡面，没钱了就出去找点零工，后来接触了直播才好一些。
直到我遇到了姜成。
“闪闪，你很好，漂亮又可爱。”
“你朋友圈里的画，画的真的很好。”
“闪闪，你不要这么想，大环境下工作确实是不好找，你可以做一个详细点的职业规划。”
姜成帮我做规划，不停地鼓励我，用他的视野解答我的迷惑和焦虑。
他知道我贪财，知道我的窘迫，所以对我用打赏的方式来解决我的困境。
而这半年来，姜成从来没有以此为条件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
他就像一道光，让我在狭窄逼仄的租房里，也能有一丝一毫的幻想。
幻想着，或许我也能有一个光明一点的生活。
我对姜成的上头，从来不是一天两天。
在姜成的帮助下，我接了很多的私活，除了白天的直播晚上的设计，也已经够我养活自己。
我开始肖想，我想去见姜成，我想和姜成在阳光下并肩走着。
我没有告诉过姜成我的想法，但是我却偷偷留意了姜成给我分享的每一次照片。
终于有一天，我在照片里发现了，某某公司的字眼。
我去查了，法人是姜成。
于是，我登录我招聘软件，因为每做好准备，所以只是偷偷浏览公司的招聘信息。
然后有一天，我收到了boss的私聊。
夜深了，我把我的处心积虑告诉了姜成。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你有没有想过，就连公司的名字也是我假装不小心透露给你的呢？”
我一愣，嘴巴张了张，说不出任何话。
许久在黑暗之中，我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喜欢我？”
姜成把我抱的更紧，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处，淡然一笑：“我说过啊，闪闪你很好，你值得很多的美事。”
我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内心澎湃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忍无可忍之时小声抽泣起来，终是爆发成一场嚎啕大哭。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很好，我值得。
他们永远在说，你还不够好，你要更努力才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多努力，才能达到他们嘴里的好。
“为什么哭了？”姜成柔声地询问，小心翼翼地将我脸上的眼泪擦掉，“不要哭，不要陷入自怜的情绪，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委屈。”
“姜成，遇到你真好。”
“因为你也很好。”他点着我的脑袋。
我希望每一个处在低谷的女孩子坚信，你的优秀你的美好，是不会被世间任何一句话就能抹杀的。每个女生都永远值得，由衷地希望你能遇到属于你的姜成。即便没有，你也是闪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