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5
顾濯露出一副好笑的深情，无奈的摇着头。
在他心里，我不过是无理取闹的疯女人罢了。
林致看我就像是看什么脏东西，嫌弃道：
「如果不是因为菲菲胆子小，我真恨不得当场打死你。我们林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玩意！」
他愧疚地拍了下顾濯：「就是苦了你了，得跟这种女人过一辈子，等我继承公司后再生意上多给你让点利当补偿。」
沈菲菲虽然嘴上再劝阻，可我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抹得意。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我瞬间明白过来。
她是故意的。
林慕拽着沈菲菲不耐烦地说：「菲菲，你就是太单纯了，总把人往好处想。」
「可林昭这种满口谎言的骗子，根本配不上你的善良，如果不是你告诉我真相，如今我还被这个贱人蒙在鼓里呢！」
我忍不住问道：「林慕，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菲菲脸上有些慌乱，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林慕愤愤不平道：「当年救我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菲菲！」
「幸好那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昏迷，还记得救我的人手腕上戴着的玉镯。」
「林昭，可惜苍天有眼，让我发现那只玉镯是菲菲的东西，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你骗多久！」
林致疑惑问道：「玉镯？我怎么没见菲菲戴过？」
林慕冷哼一声，怜爱的爱了一眼沈菲菲：
「两年前，我发现真相后，菲菲说什么都不肯再戴了。」
「她和我一样都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担心我知道真相后，被林昭报复。」
林致揉着沈菲菲的头发叹息：「傻丫头，怪我总怕吓到你，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心。」
「你放心，从今以后，在林家有我给你当后盾！」
玉镯！
那是12岁那年爸妈特地从拍卖会上，花三千万拍给我的平安镯。
我非常喜欢，珍惜的摆在妆盒深处。
后来沈菲菲无意间看到后，羡慕地眼睛都亮了。
两年前玉镯突然不翼而飞，我翻遍了全家都没找到，那时候沈菲菲显得比我还急，爬高上低，甚至爬进狭小的床底打着手电帮我找。
当时看着她白皙的小脸沾满灰尘，我心里还很是感动。
可玉镯始终没找到，父母心疼我，安慰我权当丢了是挡灾，以后会给我再找一个更好的。
如今得知真相，我气愤地盯住沈菲菲，指着她问：「我爸念着情分收留你，你居然偷我的镯子，还趁机在林慕面前颠倒黑白？」
沈菲菲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摆着手喊:「不是的，我没有！」
可突然她神色僵了一瞬，哭着再次跪在地上。
视死如归地喊道:「是我偷了玉镯，林慕，当年救你的人真的是姐姐！」
「姐姐，你想让我承认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为难林慕，他的出国名额是靠真才实学取得的！」
她哐哐地冲我连磕了几个响头，顾准慌忙把手垫在她的额头下。
等林致和林慕把沈菲菲强行拽起来后，顾濯看着掌心黏腻的血。
他往前一步，狠狠地攥住我伸出的手指，用力往后一折。
我疼的尖叫一声，他犹不解恨，手上力气加大，看着我一点点失去力气委顿在地。
顾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林昭，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抱着被掰断的手指，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在恍惚中，看着三个男人扶着沈菲菲毫不犹豫地离开。
【这剧情越来越歪了，女主有这么茶吗？】
【怎么茶了啊，女主说的是真话啊？他们不肯信而已，这也能怪到我们妹宝头上？】
【怪只怪女配不得人心。】
原来真相一点都不重要。
即使摆到眼前，他们也会因为偏心不肯信。
我强撑着拨通了爸妈的电话:
「爸爸妈妈，我不要嫁给顾濯了。」
「也不要林致这个哥哥，还有林慕这个弟弟了。」
「既然他们都喜欢沈菲菲，那我把他们全都送给她。」
「我一个都不要了！」
06
从倒视镜里看见半趴在地上的林昭时，顾濯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他想起来，曾经的林昭像只快乐的小鸟，那样明媚鲜活。
沈菲菲怯生生地拽了下他的袖子：
「阿濯，你心疼了对吗？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姐姐吵架。」
顾濯立刻回了神，揉了一把沈菲菲的头：
「不关你的事，是她这些年被惯得太霸道，该受到点教训。」
林致接口道：「其实以前昭昭挺懂事的，可能是因为菲菲来了，她怕没人疼她才做了这些蠢事。」
林慕低落地说：「是啊，虽然她骗了我，可这些年她对我始终对我很好。」
「等她肯承认错误了，我还是愿意认她这个姐姐的。」
眼看着话题的中心又变成了林昭，沈菲菲脸上神色扭曲起来。
她急忙挤出几滴眼泪，放低姿态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心妄想，想要加入这个家，却没想到会被姐姐讨厌……」
她再一次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三个男人和想象中一样，急忙开始安慰她。
可等她哭声一弱，顾濯却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机，嘟哝着：
「奇怪，林昭怎么还没给我打电话？」
谁都没注意，沈菲菲身体僵了一瞬，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
爸妈处理完国外的事情，还有三天才能回来。
收到了我的录音之后，他们气坏了，但又怕我继续被欺负，所以决定先按兵不动。
我去医院包扎好手指后，就搬回爸妈家，拉黑了他们三个的联系方式。
可刚美美的休息了两天，就在睡梦里被林致从床上拽到了地上。
「林昭，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啊，我以为这两天你没消息是老实反省，没想到却是在谋划怎么害菲菲！」
头皮传来剧痛，我拍着他的手大喊：
「放手！你弄疼我了！」
赶进来的顾濯阻止了想要继续动手的林致，咬牙切齿地吼道：
「林昭，菲菲她已经够惨了，你是真的想要她死才行吗？」
「我已经同意提前办婚礼了，你到底还在闹什么？」
我挣脱开他们，往后退了几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最后进门的林慕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流着泪喊：
「林昭，我道歉行吗？你放了菲菲姐！」
「我知道，因为上次我挑明真相，你恼羞成怒了，可你怎么能绑架菲菲呢？」
看到我茫然的神情，林慕把手机屏幕怼在我面前。
画面里的沈菲菲一袭白衣上血迹斑斑，她仰起苍白的小脸冲着镜头惨笑：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愿意离开林家。」
「我再也不敢和你抢了，他们三个，我全都让给你。」
「求你，让我活着。」
07
眼看沈菲菲的求救声让林致快要失去理智。
我努力睁大眼睛，望着虚空里的弹幕企图发现一丝线索。
可如今剧情已经偏离了主线，弹幕里也满满的全是问号。
【奇怪了，怎么切不了女主的画面了？出BUG了？】
【妹宝好可怜啊，可是流了那么多血，看起来反而更美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钻进我的脑子。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一把抢过林慕的手机，仔细的看着画面。
林致气的死死攥起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欣赏起菲菲的惨状了？」
「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是不是？」
我觉得林致已经疯了，根本没办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我把画面停止然后放大，冷冷地说道：
「你们仔细看后面玻璃上的反光，沈菲菲的对面，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你们也都是高学历顶尖大学出身，就没有想过沈菲菲这一身血点很可疑吗？」
「她的头脸还有露出来的皮肤几乎看不到一点伤痕，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迹？」
顾濯率先反应过来，抢过去手机仔细查看。
我惨笑着问：「哥，曾经你说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决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
「林慕，当年你窝在我怀里，口口声声说以后要报答我的恩情。」
「还有顾濯，你跟我告白那天，说会一辈子爱我护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我这一边。」
我提高音调，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可如今不过三年，你们就全都忘了吗！」
三个人俱是一震，可反应却各不相同。
林致一巴掌扇了过来，怒吼道：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把脏水往菲菲身上泼！」
「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林慕呆愣地看着我，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可是……当年救我的……」
顾濯挡住了林致的拳，皱眉说道：「要不，咱们先调查一下，万一真的冤枉了林昭……」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动静。
妈妈看见倒在地上的我，尖叫了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进来抱住了我。
爸爸怒视着林致，连着说了三个好。
「离开前，你答应我照顾好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这些年，我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一直容忍着你的暴脾气，却没想到你的拳头先挥到自家人身上了！」
「林致，我看不想活的人是你吧！」
林致不甘地回击：「爸，你不知道她对菲菲都做了什么！」
爸爸从秘书手里接过厚厚的一叠资料，狠狠地砸在林致的头上：
「我刚落地，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查到的东西，你自己去看！」
「如果不是昭昭机灵，提前在房间里安上监控，我都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
林致在爸爸的愤怒里，狼狈又不情愿的翻开了资料。
可不过扫了两行，他的瞳孔就无法控制的放大，等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怎么会……菲菲，她一直在骗我？」
08
纸张从林致的手上滑落，顾濯和林慕几乎同时抢了过去。
看完后，他们两个的脸上也全是震惊和悔恨。
可是照片却明确的显示，沈菲菲根本没有被绑架，验伤报告也指出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一切根本就是她的自导自演罢了。
林慕拧着眉说：「菲菲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她心眼那么好……」
爸爸冷哼了一声，拿出一张照片问道：
「当年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玉镯？」
林慕猛地睁大眼睛，点着头确认。
爸爸又拿出另一张证书，气愤地接着说道：
「这分明是我当年从拍卖会上，专门给昭昭拍下的礼物。」
「玉镯丢失那年，警察还特地来家里做了记录，我不知道沈菲菲是怎么跟你说的。」
「但当年昭昭救你时，正好被旁边的监控录到，因为涉及人命，警察局那边一直存有备份。」
「林慕，十年前如果不是我女儿跪在我面前求我，像你这种出身，我根本不可能收留！」
林慕看着证书，整个人当场傻在原地。
林致艰难地点了头说：「没错，这镯子是林昭的，小时候我常常见她戴，可后来就见得少了……」
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轻笑：「后来不戴，是因为林慕小时候，总喜欢黏在我怀里，我怕镯子硌到他，所以就摘了。」
「两年前，镯子丢的时候，就是你为沈菲菲出头，生气离家了半个多月的时候。」
林慕踉跄了两步，跪在我身边，想要来拉我的手：
「姐姐，对不起……」
「我那天在沈菲菲那发现镯子，她求我千万要保密，还说如果被你发现，会影响你的声誉……」
「后来，她准确的描述了那天的情形，所以我才以为……怪我，都怪我没有好好调查，轻信了她。」
听着林慕的话，我这才想起来，有一段时间沈菲菲的确对林慕的事情很上心。
有一次，我回家时正好碰到她从我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那天我还发现自己的日记本丢了，直到晚上才在书桌后面的缝隙里找到。
我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弄掉了。
现在才恍然，沈菲菲是从我的日记里看到了当年的细节。
她偷我的玉镯并不是贪恋镯子的价值，而是从一开始就瞄准了林慕。
我抬起头，目光和顾濯碰到一起。
他面色痛苦地靠在桌子上，握着纸张的手颤抖着。
嘴唇开合，他无声地唤着我的名字。
他原本是我的爱人，是我认定要共度此生的伴侣。
心里怎么会不疼呢，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妈妈温柔地帮我擦着眼泪。
对顾濯厉声说：「回去告诉你父母，婚约取消，我绝不会把女儿交给你这种人渣。」
顾濯脸涨的通红，挣扎辩解：「阿姨，不要拆散我和昭昭，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
事到如今，听到他的表白我只觉得心里泛呕。
「顾濯，别演了，嫌我恶心的人不是你吗？」
「何况，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和你分手我是认真的。」
「我已经不爱你了。」
09
顾濯身体晃了一下，终于慌了：
「昭昭，别意气用事好吗？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在取消婚约，林家和顾家的脸面怎么办？」
妈妈不屑道：「林家的脸面，用不着我女儿牺牲幸福来换！」
爸爸接口道：「没错，我拼搏半生，为的就是家人能过的幸福快乐。」
「滚回家去告诉你爸，从今天开始，林家的所有项目顾家都别想插手！」
保镖进门来，身后架着瘫软的沈菲菲。
她一进来首先扑向了顾濯：「阿濯，救救我，我好害怕！」
可顾濯却一脸嫌弃的扳住她的肩膀：「沈菲菲，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注意点分寸。」
沈菲菲震惊地看着他，可事到如今，她急需一个后盾。
于是她抓住了一旁的林慕，「小慕，咱们两个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你一定能理解我……」
林慕用力甩开她的手，猛地推了她一把：「我才不会和骗子同病相怜，而且我有姐姐就够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沈菲菲撞进了林致的怀里，像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林致哥，你说过喜欢我对不对？」
「我其实也一直喜欢你啊，只是之前你对我冷淡，我太害怕了才不敢对你表白。」
林致沉默了几秒，从地上捡起几张照片问：「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吗？」
照片里的沈菲菲在不同的男人怀里摆出诱人的姿势，清纯的脸上满是欲色。
林致牙齿都快咬碎：「沈菲菲，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吗？」
沈菲菲被他阴鸷的眼神盯得抖了一下。
林致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欺骗。」
沈菲菲吸了口凉气，转身就想要逃。
却被林致伸手掐住了后颈，狠狠地一惯。
沈菲菲尖叫一声撞碎玻璃，从三楼直直的掉了下去。
这变故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阻止。
保镖们赶紧下去查看沈菲菲的生死，爸爸盯着林致无奈的叹息道：
「报警前，先把老太太接过来，让她看看当初的固执造了什么孽！」
妈妈慢慢的拍着我的后背，眼底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
顾濯和林慕都被赶了出去。
奶奶来的很快，一进家就心肝长心肝短的抱住了林致。
爸爸和她在书房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妈妈一边给我剥橘子，一边告诉了我真相。
原来林致根本不是我的亲哥哥。
当年妈妈生了我之后，身体很虚弱，医生不建议再要二胎。
深爱妈妈的爸爸当即表示同意，可重男轻女的奶奶却不干了。
说丫头片子怎么能当林家继承人，还骂妈妈是狐狸精，生来就是个祸害。
但是当时公司的权柄在奶奶手里，爸爸不敢强行反抗。
最后只好勉强同意，将奶奶娘家的侄子领养到自己名下，当成继承人培养。
妈妈冷哼道：「林致的生父常年酗酒，常年家暴，最后生生把媳妇打死。」
「他被抓之后，没过一年就死在监狱里。」
「老太太就是看准林致无父无母，又是她的娘家人，所以才强迫我们领养了他。」
「这些年，我和你爸频繁出国，也是为了积攒对抗她的力量。」
我倒吸一口冷气，霎时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难道，沈菲菲是奶奶的人？」
妈妈把一瓣橘子塞进我嘴里：「我女儿，就是聪明。」
10
沈菲菲没死，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浑身打满石膏只剩脖子还能动。
医生说，她伤到了脊椎，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我站在门口，听见她口齿不清的咒骂：
「系统，你给我滚回来，我没有失败，没有！」
「你说过只要攻略他们三个任意一个就算任务成功！」
「我千方百计才搭上老太太那条线，你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我！」
我眼前的弹幕突然变成一片雪花，消散前我看见最后一句：
【成功剥离入侵系统，自主抵抗任务圆满完成。】
【本世界成功回归正轨，即日起系统进入沉眠状态……】
沈菲菲看到我之后，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我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完全忘了你啊！」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得到3个亿的奖金，回去当富婆了！」
「林昭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一辈子啊！」
「系统，让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当一辈子的废物啊！」
她已经彻底疯了，我下楼时，还能听见她凄厉疯狂的叫嚷。
林慕站在楼下，见到我时他喊了声姐姐，脸上露出乞求的表情。
从前，如果只要看到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会无条件的心软。
可如今，我停住脚步，保镖早已护在我身前。
「林慕，当初你说，想要一个新的名字，彻底的忘掉过去，成为我真正的家人。」
「所以，我给你取名叫林慕，朝朝暮暮，多么顺耳好听。」
「可惜，你不配。」
我转头吩咐保镖：
「领他去把名字改了，就改回他的原名孙枭。」
「背弃亲恩和他十分相配。」
车子启动的时候，我看见他从保镖手里挣脱了出来。
一边喊着姐姐别不要我，一边朝我冲过来。
风把他沙哑地吼声送到我耳边：「姐姐，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心道不好，赶紧吩咐司机停车。
可已经晚了，林慕决绝的冲进了车流中。
被一辆大货车猛地撞飞了出去，身体落在地上时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摸着手腕上的镯子，闭了闭眼哑声说道：「下去处理一下。」
「别让货车司机担责，如果有经济赔偿，我们来负担。」
林慕，或许十年前把你救下。
根本就是个错误。
11
经过近半年的动荡，爸妈终于牢牢地掌控了公司。
奶奶一方全面落败，在林致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天，她因脑溢血住了院。
爸爸只吩咐人提供最好的医疗手段，却始终不肯去见她一面。
顾家一开始还想看戏，眼见我们占了上风，才开始着急。
顾濯千方百计的想要联系我。
可得到的，却只有几箱子被砸碎的垃圾。
我把这些年所有的回忆装在里面，彻底毁成渣还给了他。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顾濯在我家门前跪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管家阴阳怪气地告诉他：
「大小姐约了朋友去滑雪，没有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顾少爷只要膝盖撑得住，随便怎么跪。」
据说顾濯当即买了机票，撑着高烧的身体跑到国外找我。
可他落地的时候，我早已启程去往另一个国家。
他追到第三站的时候，感染了病毒性肺炎，为了保住性命只好回了国。
等我玩够了回国时，已经过去了三年。
顾家在林家连消带打的攻势下，早已宣布破产。
出机场时，满脸憔悴的顾濯拦住了我，还是那双看人温柔如水的桃花眼。
只不过眼角早已布满了细密的皱纹。
他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高定西装，反而是袖口都磨了毛的夹克。
看起来过得很凄惨的样子。
「昭昭，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消气了吗？」
「这些年，我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教训，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站在保镖身后，脸上全是嫌弃：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有点让我恶心。」
旁边有看热闹的路人嘲讽：「这人疯了吧，看这姑娘的打扮哪是他能高攀的上的？」
「嗐，自我感觉良好的普信男呗，觉得自己谁都能配的上。」
我压住嘴角的笑，欣赏着顾濯无措的神情：
「以后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了，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我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自从那次事件后，我的安全就成了爸妈心里的头等大事。
顾濯今后的命运如何，我早就不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