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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被他一把火烧了，客厅也砸了个干干净净。
遍地凌乱，他累得大口喘气。
至于那只螺，连头都没冒出来，钻在他衣服里躲着。
看得出，它精神不太好。
公公拎起凳子就对我砸，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这个白眼狼，你婆婆哪里亏待过你，你要这样害她？！”
我梗着脖子，反驳。
“爸，你清醒清醒吧，你怀里那个是妖怪变的，别被它迷惑了。”
刘强默不出声，也没劝阻公公，任由他劈头盖脸骂我，打我。
我紧紧护着肚子里的孩子，额头的血流下，模糊了视线。
昏昏沉沉之间，我倒在地上，公公才停手。
我看见螺女从他身上爬下来，蠕动着，一点点靠近我。
我想逃，可双腿被公公按住，使不上劲。
眼睁睁看着它顶着一大个壳，爬上我的头，渗出的黏液，糊了我一脸。
“呕！”
我吐了。
它的触须紧紧贴在我额头上，大口大口吸我的血。
它的壳颜色愈发鲜艳。
我疼得快要昏死过去。
还剩一口气，螺女终于放过了我。
公公杵在旁边，他面无表情，耳朵后方竟伸出两根触须。
他的影子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壳。
我头皮一下炸开。
他把我扶起来，认认真真给我擦药，将我的伤口小心翼翼包扎。
生怕我破相了。
“好端端的，你在家里撒艾草灰干嘛？别随便相信外人的话，我们才是一家人。”
他眼球往外突出。
皮肤上有层粘液，湿漉漉的，差点滴我手上。
没敢再看他，我低下头，汗毛倒竖。
“有人给我送的艾草，说是闻闻可以助眠。”
我说话磕磕巴巴。
“要是你、你不喜欢，那我就不撒了。”
周跑跑叮嘱过。
螺女生性多疑，阴险狡诈。
尤其是在怀孕期间，更缺乏安全感。
察觉不对，它就会放弃蜕壳，躲起来。
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将它弄死。
公公脸色缓下来。
“这样啊，家里有安神药，你吃几颗就好了。”
他弯下腰，身体佝偻，很沉重又缓慢地挪到桌边，拿了药递给我。
“你们女生就是心软，也容易遇到诈骗，像你婆婆，她就是被人忽悠，才会……唉。”
公公趴在地板上，手脚并用，蠕动的姿态，围着我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今天不对劲。”
我掐着掌心，才忍住尖叫。
半晌没说话。
他耳朵后面的触须冒出，在空气里摆动，贴在我的小腿上。
我忍不住把他推开。
公公脸色阴沉，说话断断续续。
“究竟谁和你说了什么？你不乖了。”
他身上的黏液大团大团落下，我闻到很重的腥味。
我被公公死死掐住了手，逃也逃不了。
他的脸变形，像要融化了，眼皮垂下来。
“我只是觉得我婆婆死得可怜，有点想她了。”
他恢复神智了一秒，再度嘶吼着。
“芳芳没死！”
事到如今，公公还不愿意接受，硬把那个螺女当成婆婆。
公公背上现出一个灰黑色的螺壳，压得他弯下身。
湿漉漉的触角缠住我的脚踝，我甩不开，绝望到崩溃。
忽然，我听见邻居路过。
“救我，赵阿姨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