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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港商们已经到了。
预想中的热茶、点心、样品展示，全都没有。
直到港商们等了半个小时，沈俊和姜雅才姗姗来迟。
两人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姜雅的脚步都有些虚浮，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对沈俊抛了个媚眼。
她清了清嗓子，让人把那些东西端进去。
一件件用“的确良”做的，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的工装和喇叭长裤。
“沈厂长，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女声在会议室中响起。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看你们过家家的！”
“还有，你们厂真正的技术骨干，姜禾小姐呢？”
沈俊刚想开口解释，姜雅已经抢先一步，用一种尖锐又带着炫耀的语气说：“她已经被我们开除了！”
“开除了？”
港商陈太太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会议室，像是在寻找什么。
“好啊，姜禾小姐不在，这笔订单，我们不谈也罢！”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俊和姜雅心上。
姜雅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沈俊彻底慌了，他冲上来想拉陈太太的袖子：“陈太太，您再考虑一下，我们可以谈，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陈太太厌恶地躲开。
就在这时，我带着王厂长走进会议室。
我没有理会沈俊那张见了鬼一样的脸，径直走到陈太太面前。
“陈太太，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之前跟您联系的，姜禾。”
我的声音很平静。
沈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对我吼道：“姜禾！你这个叛徒！你还有脸回来！给我滚出去！”
姜雅也反应过来，哭着扑向匆匆赶来的我养父母怀里。
“爸，妈！姐姐她……她要毁了我们厂！她带着外人来抢我们的订单！”
养母立刻像护崽的母鸡，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厂里养你二十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你不得好死！”
养父也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他们的咒骂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我充耳不闻。
我从王厂长手里接过计划书，在陈太太面前缓缓展开。
那是我之前做过无数调查，呕心沥血做出的真正合作方案。
“这是我为这次合作准备的真正方案。只可惜，沈厂长和他的新宝贝，不太认同我。”
陈太太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惊喜地看着计划方案，又抬头看我，目光灼灼。
“姜小姐……”
“不过，”我打断她，将方案收回，“这份方案，现在属于红星服装厂。”
我侧过身，看向身边的王厂长。
王厂长沉声宣布：“从今天起，姜禾小姐，是我红星服装厂的技术副厂长。”
整个会议室，死一样的寂静。
沈俊的脸从涨红变成猪肝色，又从猪肝色变成惨白。
姜雅的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养父母的咒骂也卡在了喉咙里。
我转向陈太太，微微一笑。
“陈太太，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