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離開警局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空中綴著零零碎碎的星光,像一顆鑽石破碎成千萬顆粒,隨意地散佈在夜幕上。
虞笙走在路上,一直在回想著那白人所說的話。
“別再調查下去了。”
“你是無法接受真相的。”
他到底什麼意思……難道說姐姐的死,和她,或者她們姐妹倆都很親近的人有關嗎?
“姐,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弟弟的聲音讓虞笙回過神:“在想他說的話。”
“這話你也信?”虞年倒是絲毫沒放在心上,不屑道,“明顯是他不希望我們繼續揭露這群惡魔們的罪行,說些話唬人的而已。”
虞笙像是找到了一些心理安慰:“或許吧。”
最好只是這樣。
若是真像自己剛才所猜測的那樣,姐姐的死,和她們親近的人有關,那……
她不敢想了。
“好不容易又抓一個,可還是沒挖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虞年惋惜地嘆氣。
虞笙望了眼夜空,語氣發沉:“他們恐怕是早已料到了,終有一天會落網,所以做好了準備。其實,就算他沒有自殺,結果恐怕也不會如我們的意……”
“姐,我還是覺得和墨祁有關。”
“不會的!”虞笙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反駁,“他如果真的想要我們一家人的性命,你我都活不到現在。”
“你怎麼就這麼相信他?”虞年突然怒了,聲音有些重。
虞笙一時間語塞。
“行了,你趕緊回家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她沒繼續這個話題。
“明天週末,休息。”虞年攔下一輛出租,“我先送你回學校,再回去。”
姐弟倆坐上出租的後座。
誰都沒說話。
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虞笙回想著遠去的昔日時光,想起弟弟從小就和墨祁不對路,用他的話說,看到這人的第一眼就不喜歡他,覺得他心機重又城府深,絕對不懷好意。
想起她始終護著墨祁,經常為了他和弟弟大吵,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動手。
想起弟弟總是讓著她,從來不還手,冷戰幾天後又主動來求和。
事實證明,阿年他才是對的。
到現在,她連句道歉都沒有跟弟弟說過。
寧湖大學到了,車子停在了距離寢室樓較近的西南門。
“對不起。”
虞笙解開安全帶,對身邊的弟弟說出了這三個字。
“啊?”
著實把虞年嚇得不輕。
姐姐從小揍他到大,突然態度這麼卑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對不起,從小到大,讓你受委屈了。”
這會兒虞年聽明白了,鬆了口氣的同時還覺得有點好笑:“我姐怎麼可能有錯,錯的都是墨祁,你不用道歉。”
虞笙被他逗笑。
心裡像裹了一層糖霜,泛著一絲絲淡而清新的甜味。
“快進去吧。”虞年看了看錶,欲哭無淚,“我再不回去,爺爺恐怕要鎖門了。”
虞笙下了車,與他招手告別,回到寢室。
自己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金燦燦的獎盃、一本邊框鑲金的證書,還有一束粉色花心的百合。